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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小伙子又施了几下法术，装泡面的杯子碎了，衣服开缝了，眼镜盒弹开了。他骂了一句。

&ldo;他没用，阿利莎!完全无用。&rdo;

女巫的脸上慢慢地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ldo;斯达西克，要知道这可是杰翁那啊……信使不可能把货物托付给任何人的!&rdo;

&ldo;事实证明他能。&rdo;小伙子用脚翻动亚洲男子的骨灰，&ldo;我不是提前告诉过你，阿利莎?光明使者啥事都做得出来。你要负这个责任。我或许只是个法力低微的魔法师。但是我的经验比你的多‐‐多五十年。&rdo;

阿利莎点点头。慌张的神色已经从她的眼睛里消失了。她的手又伸进连衣裙，探寻着棱镜。

&ldo;是啊，&rdo;她用柔和的语气表示赞同，&ldo;你是对的，斯达西克。但是再过半个世纪，我们在经验上就并驾齐驱了。&rdo;

朋克男孩笑了起来，蹲在长发尸体旁，迅速地翻动着衣服口袋。

&ldo;你这么确定?&rdo;

&ldo;我确定。你不应该固执己见，斯达西克。要知道，我也建议过要检查一下其他乘客的。&rdo;

小伙子身转得太晚了，生命已开始化成几十条无形的热线脱离开他的躯体。

第一章

这台&ldo;奥兹莫比尔&rdo;车很老，这一点让我喜欢。

就是太热了，公路暴晒了一整天，热得发疯，即使打开了车窗也无济于事。这时需要一台空调。

大概伊利亚也有这样的想法。他开车时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边不时地回头说着话。我了解，以他的魔法水平完全能预测到后面十来分钟内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决不会发生交通事故，但我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ldo;我正打算安装空调，&rdo;他抱歉地对尤利娅说。姑娘热得比任何人都感到难受，她的脸上出现了一块块难看的红斑，眼睛也变混浊了，但愿她不会吐出来。&ldo;但装上空调会使整辆汽车变得其丑无比，它的设计就是不该装空调的!没有空调，没有移动电话也没车载电脑。&rdo;

&ldo;嗯。&rdo;尤利娅说，同时微微一笑。昨天我们那里特别忙，谁也没有睡觉。一直干到早上五点，后来大家直接睡在办公室里了。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肯定也跟大人们一起忙了一整夜。但她是自愿的，谁也没有强迫她。

坐在前面的斯维特兰娜不安地看看尤利娅，然后十分不赞同地看看谢苗。在她严厉的注视下，镇静自如的魔法师被抽着的&ldo;爪哇&rdo;牌烟呛到了。他吸了口气‐‐车里弥漫的烟雾便顺势进入了他的肺部。他&ldo;嚓&rdo;的一下把烟头扔出窗外。抽&ldo;爪哇&rdo;牌烟本来就是他对舆论的一个让步，不久前谢苗更喜欢抽&ldo;飞行&rdo;牌和其他几种烂得不能再烂的国产烟。

&ldo;关窗。&rdo;谢苗要求道。

一分钟后车里突然变冷了，出现了大海的味道，有点咸，微微荡漾着。我甚至能分辨出，这是夜间的海洋，而且就在不太远的地方‐‐普通的克里木沿海，有碘的味道、水草味、淡淡的艾蒿味。黑海。科克捷别利。

&ldo;科克捷别利吗?&rdo;我问。

&ldo;雅尔塔，&rdo;谢苗简短地回答，&ldo;一九七二年九月十日，夜晚，约三点。在一场轻微的风暴以后。&rdo;

伊利亚嫉妒地弹了一下舌说：

&ldo;有你的!这种东西你居然一直留到现在都没用?&rdo;

尤利娅抱歉地看了看谢苗。把天气制成罐头对任何一个魔法师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谢苗此刻用的这团空气足以给任何一个晚会增添光彩。

&ldo;谢谢，谢苗&iddot;帕夫洛维奇。&rdo;姑娘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就像在头儿面前一样感到羞怯，还加了父名来敬称谢苗。

&ldo;小事一桩，&rdo;谢苗平静地回答，&ldo;我的收藏品中有一九一三年西伯利亚原始林区的一场雨，有一九四〇年的台风，有尤尔马拉的一个春晨，它大概是一九五六年的，有加格拉冬天的傍晚。&rdo;

伊利亚笑了起来。

&ldo;加格拉冬天的傍晚‐‐算了吧。不过原始森林的雨可就……&rdo;

&ldo;我不会跟你换的，&rdo;谢苗马上抢先说道，&ldo;我知道你的收藏品，没有一样跟它有同等价值。&rdo;

&ldo;如果我用两样，不，三样来跟你换呢……&rdo;

&ldo;我可以送给你。&rdo;谢苗说。

&ldo;去你的，&rdo;伊利亚转着方向盘说，&ldo;那我得用什么回报你?&rdo;

&ldo;那我启封时叫你好了。&rdo;

&ldo;那就谢谢你了。&rdo;

他肯定生气了。依我看，他们的法力等级几乎相当，也许伊利亚还更胜一筹。但是谢苗收藏的都是值得魔法师铭记的时刻，他不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去耗费它。

当然，从另一个人的角度来看，他刚刚的行为就是浪费：用一套这么珍贵的感觉去装点酷暑中的最后半小时旅程。

&ldo;傍晚吃烤羊肉串时，才最适合闻着这种神仙般的气息。&rdo;伊利亚说。有时候他的脸皮还真是厚。尤利娅又不自在起来。

&ldo;我记得有一次在东方，&rdo;谢苗突然说，&ldo;我们的直升机……总之，最后我们得步行。通讯设备坏了，如果采用魔法手段联络‐‐就等于是扛着&lso;打倒黑发黑皮肤的人!&rso;的标语牌在哈勒姆走来走去。我们步行在冷清的哈德拉毛沙漠，距离当地的使馆还有一百或一百二十公里，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水也没有了。这时阿列什卡，一个很好的小伙子，现在在滨海边区工作，他说：&lso;我不行了，谢苗&iddot;帕夫洛维奇，要知道，我家里有妻子和两个孩子，我想回家。&rso;他躺倒在沙地上，并开启了他的收藏品。他那边下起了大雨，倾盆大雨，下了二十来分钟。我们喝足了雨水，灌满了水壶，于是浑身充满了力量。我本想照他的脸上来一拳，谁叫他在这之前不说，可是到底于心不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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