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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这个问题‐‐它比&ldo;我什么做得不对&rdo;更令人不愉快。如果你犯错误,那只要紧急改变行动路线就够了。可要是你一矢中的,自己还不明白这一点,那就喊救命吧。令蹩脚射手难以承受的是,偶然射中了苹果,而后试图回忆起手是怎么动的,眼是怎么眯的,手指扣扳机时怎么使的劲儿……还不能承认子弹射中了目标是被乱刮来的风刮的。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那儿看着斯维特兰娜,而她也看着我‐‐一声不吭,很严肃。

&ldo;请原谅,&rdo;我说,&ldo;斯维特兰娜,请原谅,看在上帝的分上。我傍晚闯进来,管闲事……&rdo;

&ldo;没关系,我甚至感到愉快,安东。要不要我倒杯茶给您?&rdo;

&ldo;降低了二十厘米,安东!快同意!&rdo;

即便是这几厘米,疯狂戾气所降下来的这几厘米,也是命运的馈赠。这是人的生命,是从必然的灾难中夺回来的几十条,也许是几百条生命。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但我提高了斯维特兰娜对这戾气的抵抗力。气旋也因此开始消减。

&ldo;谢谢,斯维特兰娜。我很乐意。&rdo;

姑娘站起来,朝厨房走去。我‐‐跟在后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ldo;安东,准备作初步分析……&rdo;

我感觉到,在拉开窗帘的窗户上闪现出白鸟的影子‐‐它顺着墙飞过,跟在斯维特兰娜后面。

&ldo;伊格纳特按照整体方案工作‐‐恭维话、兴趣、追求、迷恋。她喜欢这一切,但是它们却引起了气旋的发展。安东,你走了另一条路‐‐同情。并且只是口头上的同情。&rdo;

没有任何提议,就是说还没有作任何分析。但至少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忧郁地看,同情地笑,喝茶,而且要说:&ldo;你的眼神很疲倦,斯维塔……&rdo;

要是我们改称为&ldo;你&rdo;,就好了,是吗?一定会改的。我不怀疑。

&ldo;安东?&rdo;

我看着她的时间太长了。斯维特兰娜端着沉重的装有果汁的毛玻璃杯,一动不动地站在炉灶边上。那并不是她感到害怕,这种感觉她已经享受不到了,恐惧已被黑气旋吸光了;令姑娘更不适的是感到局促。

&ldo;我有什么不对劲儿吗?&rdo;

&ldo;是的,我不好意思,斯维特兰娜。我半夜到这儿来,倾诉自己的怨言,还留下喝茶……&rdo;

&ldo;安东,我求您留下的,您知道,遇到这种奇怪的日子,我一个人……坐下吧,就算我一次诊疗费好吗?您坐一会儿和我谈谈。&rdo;斯维特兰娜匆匆忙忙地表白。

我点点头,任何一个字都可能出错。

&ldo;气旋风又低了十五厘米。安东,你选择了正确的战术!&rdo;

可我什么也没有选择,他们怎么不明白,分析员真是无用!我利用了他者的能力,走进了别人的房子,钻进别人的脑海里好延长自己待在那里的时间……而现在只有随波逐流了。

我希望,河水把我送到该去的地方。

&ldo;要果酱吗,安东?&rdo;

&ldo;是……&rdo;

疯狂地喝茶消遣。卡罗尔算老几!最疯狂的喝茶消遣不是在兔洞里同疯狂的制帽工人、核桃树上的睡鼠和三月叫春的兔子一起围桌而坐时发生的。住宅的小厨房、早茶、三公升罐子的马林果酱‐‐这就是一个场景,在这个场景里,那些无名演员正在演一场真实的狂饮茶的戏。在这里,只有在这里能说那些在别处永远不会说的话。在这里魔术师用手势把那些细小可憎的秘密从暗处引诱出来,从食品橱里取出骨头架子,从糖罐里找到一捧一捧的氰化钾。在这里找不到起身离开的理由,因为有人及时地为你续茶,请你吃果酱,把打开盖子的糖罐推到你跟前……

&ldo;安东,我认识您已经有一年了……&rdo;

阴影,姑娘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一种张皇失措的阴影。我记忆清晰,记忆悄悄地在解释,为什么那么一个讨人喜欢的好人只是她的一个患者。

&ldo;即使只是因为工作关系,但是现在……我为什么与您交谈……像与邻居似的,像与朋友似的,没关系吧?&rdo;

&ldo;当然,斯维塔。&rdo;

感激的微笑。我的名字很难简称小名‐‐安东什卡‐‐这有些过分,步伐太大。

&ldo;谢谢,安东。知道吗……我真是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大约已经三天了。&rdo;

肯定的。当涅墨西斯的剑举到你头上时,你肯定难以保持本色。瞎了眼的、暴怒起来的、从死神的控制下逃出来的涅墨西斯……

&ldo;就说今天吧……唉,算了……&rdo;

她想告诉我有关伊格纳特的事。她不明白她发生的事,为什么与偶然相识的人险些上了床。她似乎觉得自己要发疯了。所有陷入他者们的活动范围的人都会产生类似的想法。

&ldo;斯维特兰娜,也许,您……也许,你和谁吵架了?&rdo;

这是不礼貌的方法。但是我着急,着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旋风暂时平静下来,甚至有降低的趋势。但是我着急。

&ldo;你怎么这么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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