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昨夜千杯大醉,尽管各自不愿使动内力散出酒气,到危及身体之时,体内气海也会自动流转,将污浊之气尽数排出,只是修为深厚不同,排出耗时便有所差别。谢听舞体用自然,自是早早便将酒气散出体外。想到今日便是岁除日,寻常百姓家中尚且是要礼拜父母长辈,何况是规矩礼仪繁多的皇室子弟。谢听舞虽自来洒脱,但于兄长姐姐之事,却从不马虎随心。当下一早便留了吩咐给府中人后,便进了皇宫。谢听舞直入长信殿见了兄长皇帝谢清和姐姐皇后苏唐。说起昨日关外满家王族齐齐多隆氏到了长安,便在宫内开了宴。本派遣莫雨去请谢听舞来宴,莫雨来报见谢听舞与众将军好友正当醉舞,谢清便索性让谢听舞自在畅快一番。只是来朝拜的满家王族似是很想得见谢听舞,听得暂且见不得,不由怏怏半晌。长信殿后,凝德楼前,假山清池,见谢听舞、谢清与苏唐三人行走谈笑。后面又跟着莫雨与另一寺人,两人之后又是两排宫女,每排二人。苏唐边走边道:“昨儿个你没来,我见那王族公主长得十分可人,性子又好,身段也不错,本想你来了,也可以见见,说不定还是段良缘呢。”谢听舞挑眉,心中庆幸,抿嘴道:“这么好,我可配不上,姐姐不要耽误了人家。”谢清笑道:“连渊清王都配不上的女子,可是难为了。”苏唐也附和道:“是啊,若是真有这般女子,连我们小舞都配不得,我倒是要亲自去看看。”谢听舞见二人一言一语灵犀配合,知道言多必被抓住漏洞,假意赏花观山,静默不语。谢清又故作沉思道:“唐儿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位女子。”苏唐道:“谁?”谢清悠悠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我唐儿姑娘了。”苏唐双颊泛红,艳若桃花,娇嗔道:“这么多人在,你这皇帝还不正经,也不怕人家笑话。”谢听舞嘻嘻一笑,犹如孩童时候一般。身后众人哪觉有趣,个个惊骇,生怕见了皇帝这般模样,要被找个由头处置掉,哪个敢出一声?苏唐平日待人宽厚,自不用说。但天子威严,谁人敢触?旁边的谢听舞虽有“神将”之名,其“人屠”、“人间太岁神”之称亦是响彻寰宇,谁人敢乱抚逆鳞。谢清嘿嘿一笑,半点无羞怒样子,众人这才安心不少。又听苏唐说道:“小舞,不打趣说,也该成家了哦。给你们谢家多留条血脉才是。”谢清寒门子弟,自幼学儒,后经萍乱世,投身江湖,在江湖数载之中结识武林世家苏唐,后来起义兵,荡诸侯,涤群寇,位列九五,成王霸业,自不用再提。说来也怪,书生投武从戎,自带一股不同侠气英姿。许是阅览千古,心中自有一番气象。也或是如此,谢清与众帝王不同,清明政下无三宫六院,唯愿与苏唐一人偕老,此也是当朝一大奇事。不知情况之人,说苏唐魅惑,或是谢清怕老婆,无论何种说法,对苏唐尽是不好,但于苏唐心中,此中甜蜜,却是不言而喻,怎不让天下女子艳羡?谢听舞刚想说话,却听一阵脚步急促,便不言语。苏唐正疑惑间,身后一道身影闪来,来者虽快,礼仪体态,无不合矩。谢听舞认得是寺人书谨。只听书谨躬身道:“参见圣上、皇后娘娘、王爷。”谢清早已收起适才家中闲谈姿态,此时正襟危坐,凝神静听,手指轻敲石桌之间,不喜不怒不言不语,自是一派帝王威严,等闲不可同列。书谨无意识之间不由躬身更低。谢清淡淡“嗯”了一声:“何事?”书谨愈加恭敬道:“殿中来报,满家齐齐多隆氏来请安,回报陛下娘娘,不知是引往长信殿,还是于其他殿会见。”谢清看了一眼苏唐。苏唐沉吟道:“主不失礼,虽说此处见面闲聊正好。人家却毕竟是满家王族,我们还是不要失了礼节,在正殿召见,会好一些。”谢清含笑点头,又淡淡对书谨道:“于未央见,吩咐礼部,按外宾礼待,不奢不简。”书谨又恭恭敬敬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皇庭之中主客相见,无不是各自见礼,而后叙谈家常,参差国事,再后就是入宴酌酒。寻常来说,不喜参宴,大多是因为自己在宴会之中,并无说话谈笑资格,却又不得不去。谢听舞列坐谢清左侧,谢清苏唐与外宾交谈,家事国事三言两语,无不是要提及谢听舞,此中宠爱之至,东宫太子且不可得。满家王爷满名齐齐多隆·克由,此时关内汉族强大,为顺天下大势,取了汉名,叫赵由。赵由体型壮硕,苍髯铁戟,一双细长双眼,如嵌珍珠,言语之间炯炯寒电,独有气势。育有长子次女,长子名齐齐多隆·由兼,汉名赵兼,相貌与父相似。次女齐齐多隆·赵由月。此女肌肤胜雪,玉泽容颜,星雾双眼,莞尔一笑之间,娇媚更添俏皮。席内谈笑之间,或有娇羞时,玉颊见红霞流动、十二月飞雪寒夜,却见丽色生春。若遇问答两邦家事国事,端严礼态,连谢清与苏唐也是暗暗陈赞。二人对视之间,也是会心一笑。于公于私,心目之中已将这位赵由月公主当作最佳弟媳。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谢清苏唐在私下虽与谢听舞十分随意,但大庭之中,却是十分在乎尊重谢听舞,宴席之上见谢听舞与满家王族,只是简单客套一番,也能猜到谢听舞对这位公主佳人并无兴趣,便不主动提起联姻之事。雪夜,仍是小雪,月在清宵。月下假山如雾,假山上有青衣,青衣是谢听舞。谢听舞手中捻着枯叶,一人静静望着弦月。他毕竟浪子心性,见得大臣王公等酒在兴起,尽皆起身四处推杯笑谈,便闪身出了大堂。谢听舞身手绝非堂内外众人可比,他这一闪出,竟无一人察觉。待到谢清回神要找谢听舞不见,也知弟弟心性,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任由他去了。既是连皇帝都这般说了,众人哪敢有猜疑反驳之心。谢听舞不知在观月还是在看什么,倚靠假山之上出神不动。他虽没有动,但内景之中能见身后有一人悄悄走至。谢听舞转身缓缓落下。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啊,谢将军。你在这里。”谢听舞见是满家公主——赵由月。此时银色月华浸润赵由月俏丽身姿,当真洁若冰雪,清丽秀雅。谢听舞颔首见礼道:“公主。”赵由月有些兴奋道:“将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谢听舞笑道:“公主找听舞有事?”赵由月笑盈盈道:“没有,只是找将军不见,自己又觉无聊,就偷偷跑出来。”赵由月一笑起来,眼睛就弯成一轮新月,新月之上又好像布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白雾,十分俏皮可爱。谢听舞也不得不承认,赵由月笑起来,和苏唐一样好看,除此之外,他再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子可以笑得这般好看。赵由月见谢听舞浅笑不答,又学着谢听舞模样拱起手来:“谢将军,小女子祝你千秋万福,新春吉祥。”谢听舞笑道:“多谢公主了,公主也千秋吉祥。”赵由月道:“将军叫我由月就好。”谢听舞扫了一眼赵由月腰间:“由月公主使剑?”赵由月先是惊讶“啊”了一声,而后俏皮凑近谢听舞道:“我知道了,宴上将军对我敬而远之,原来是看出我腰间缠绕的软剑,担忧我行刺不是?只是殿外守卫盘查之人都没发现,将军却一下便发现了,果然厉害。”谢听舞闻言心中一笑,殿中暗哨高手何止一二,何况掌监莫岑又是紧随谢清苏唐二人。若是赵由月能在此等情况下袭杀谢清,那有剑无剑实际上相差不大。只道赵由月毕竟王公贵族,年纪又轻,语出稚嫩,自然没法相说。此时偶然相遇,不知说些什么,便找了个自己还算熟悉的话题浅谈几句,便好分手。赵由月轻点足尖,婀娜身子半空一旋,手在腰间一揽一甩,便听“唰”的一声,一柄细长软剑便在手上。宝剑在玉手,绝世容颜之上又加侠女英气。月色之上,软剑寒芒绽开,显是锋利无比,却又能藏于裙带之中,取材之贵,不必言语。谢听舞料想裙带必然也是特制,便想到关外冶炼之术竟比关内,不逊分毫。赵由月皓腕一抖,剑身如银蛇一般游动,又听“当当当”几声。赵由月负手拿剑又凑至谢听舞身前笑吟吟道:“听我哥说将军的枪法当世无双,不知道剑法如何?”谢听舞道:“年少时也曾学过一些。”赵由月食指贴在玉颊上滑了几滑:“羞羞羞,将军才多大,就说年少时,没由来学我长辈模样。”谢听舞哑然失笑,也知赵由月说得并无错,常人所见自在潇洒,不拘一格。只是自己奔走乱世江湖十数载,要许自己归来仍是少年心性模样,却是极难了。赵由月见谢听舞忽有恍惚之色,轻声道:“我说错话,惹将军生气了吗?”谢听舞浅笑摇头道:“公主说得很好,我怎会生气。”赵由月忽然道:“将军笑起来真好看。”说话间,她也笑了起来,谢听舞又见弯弯新月在前,朵朵春花荡漾。谢听舞道:“公主为什么称我为将军?”庙堂之人多称谢听舞为王爷,只是军中旧部仍称谢听舞为“将军”。江湖之上多有游侠义士,虽说主君不昏,但仍不愿与庙堂权贵沾上半点,便是称谢听舞为将军,也是对他天下传名“第一神将”的认可钦佩。赵由月道:“将军不是将军吗?”谢听舞道:“自然也算是。”赵由月道:“因为叫将军好听,将军不觉得吗?”谢听舞笑道:“听多了也就习惯了。”赵由月正色道:“小女子有事求将军,不知将军能否答应?”谢听舞道:“公主请说。”赵由月道:“想问一问将军的剑。”谢听舞见赵由月神色认真,秋波凝华,知她并非无聊取笑,便道:“请公主赐教。”赵由月皓腕一转,剑在正手,俏脸一紧,提剑直指谢听舞:“秋水软剑,长三尺二寸,宽一寸,请将军试。”谢听舞见剑身玉立修长,薄如蝉翼,莲花翻瓣柄,秋水流转身,轻叹道:“很好的剑。”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赵由月得谢听舞一赞,心中不由一喜。又见谢听舞朝一旁树下走去,解下一截枯枝。正疑惑间,却见谢听舞单手提枯枝如剑:“将臣,长六尺二寸,重,不知道重多少。”赵由月见谢听舞手中枯枝易折,也只是三尺长短,刚想出言询问。却听谢听舞道:“请。”赵由月便想斩断谢听舞手中枯枝之后再说。心念一动,莲步一晃,软剑一刹之间便到了谢听舞身前。见软剑刺来,剑身不住抖动,难分左右。谢听舞却知是虚招,只是侧身一躲。果然虚招,赵由月一刺不中无半分停留,就要横剑平扫。只听“噔”的一声,赵由月柳眉蹙紧,谢听舞既不是以树枝挡住锋锐软剑,也不是又躲一招,却是枯枝斜出,点在了软剑剑身之上,使软剑反转横扫不得。赵由月内力又比谢听舞差了许多,一个凝气于剑,一个凝气于枯枝,枯枝竟将软剑堪堪压弯。赵由月心中一惊,抬腿要踢谢听舞命门。谢听舞后撤一步躲开。赵由月得了空隙,撤剑立稳,一瞬之间又递出数招,哪料每招每式将变未变之时,都被谢听舞以枯枝枝头抵住剑身挡住。纵使软剑剑锋森然,也是无半点用武之地。赵由月俏脸一冷,剪水双瞳曝露霜电,显是起了好胜心。又是撤剑再递招,此时出招非刺非砍非挑,却是用剑身拍来。本就是被谢听舞以枯枝递出剑身不得出招,此时反其道而行之,谢听舞不由暗暗扬角一笑,仍旧是以枯枝枝头抵住剑身。枝头抵住剑身中部不动,赵由月却是俏皮嫣然一笑,一副得逞模样。皓腕不露痕迹一抖,软剑上半剑身便如银蛇一般,剑身曲动,剑尖似银蛇吐信朝谢听舞脸颊袭来。哪料谢听舞枯枝抵住剑身,又似早有预料一般提枯枝横移,软剑剑身朝谢听舞每袭来一寸,谢听舞就横移一寸,寸寸抵住剑身,这一招“银蛇吐信”到最后竟成了平平无奇的一招漫无目的的直刺。赵由月毕竟对敌经验浅,虽有宝剑奇招,经谢听舞这见所未见的破法,虽已经出了数十招,但招招未使完便被谢听舞卡住。寻常人练剑养剑,皆讲究一个流畅自然,此时或剑出一半被卡,或未出便被挡住,人能使剑,剑也能牵动人心,赵由月不由心浮气躁,又胡乱攻了几招,自然也被谢听舞依法挡住。便无可奈何撤了剑,问道:“你怎么不出招啊”谢听舞笑道:“公主剑法奇快,我只好一心防守。”赵由月哪里会信:“我来问将军剑,知道会败,只希望能一见传说风采。”谢听舞将枯枝随意插在一般假山上,摇头道:“我不会什么剑法。”赵由月蹙眉。谢听舞又道:“我会的都是些杀……简单直接的东西。”谢听舞本想说自己会的都是些杀人招式,但眼前娇艳佳人,也不忍提起残忍血腥之事,便改了口。赵由月道:“你刚才每每都能挡住我出剑的路数,用的不是极精妙的剑法吗?教我剑法的老师说,这世上有一门只攻不守的剑法,是他见过举世无双的绝妙。”谢听舞笑道:“是有这么一门,我这一门是只守不攻的。”赵由月道:“你若要攻早就攻了。老师说,那门剑法只攻不守,是因为招招能料敌先机,出招在前,招招遏制对手路数,叫作截剑,因为自身变化全由对手招数而变,本身没有招数。”谢听舞道:“这是无招胜有招的说法了。”赵由月凑上前道:“将军所使的便是了吗?”谢听舞摇摇头:“看起来差不多,只是内里不一样,我只是看得到公主出剑的方位,出手比公主更快了些,所谓后发先至,内核和前人的无招胜有招并不一样,差距甚远。所以自己也没有什么剑法,只是出手更快一些,气力更足一些而已。”赵由月似懂非懂点点头,又问道:“将军刚才说将臣是什么?”谢听舞道:“和公主的秋水一样,是剑的名字。”赵由月道:“将军的剑?”谢听舞道:“是。”赵由月道:“六尺的剑?”谢听舞道:“是,类似斩马的大剑,只是长的不是很好。”赵由月不懂:“长的不是很好?”谢听舞道:“并不算一把剑,有点像脊柱的样子。”赵由月忽然一阵悸动,见谢听舞清风霁月,也不像残忍之辈。谢听舞见状笑道:“二爷讲,相传是一个上古邪灵的残躯被九天玄火炼化,唯有脊柱不焚,便说是灵归于一处,故而不化。又有数代能工巧匠,穷尽古今冶兵之法,将脊柱冶炼锤磨,成了一柄不像剑的大剑。剑身类关节处,刻了“将臣”二字,我觉着念着上口,便这样叫了。”赵由月和谢听舞已靠着假山坐下。谢听舞是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一类人,赵由月便也随之靠在假山旁。扶着下颚静静听谢听舞讲故事。赵由月道:“那是把很厉害的剑了,比我的厉害多了。”谢听舞沉吟道:“只能说用着会比较顺手,公主的剑我也很喜欢,轻巧便捷,缠在腰间也适合出远门。我这人出去也不喜欢背着拿着东西。”赵由月一喜:“那我送给将军,是见面礼,也是谢谢将军指教。”说着,便将手中软剑递了过来,谢听舞抬手接过。赵由月又想解开裙带剑鞘给谢听舞,忽然俏脸一红,道:“剑鞘我请巧匠再做,然后亲自给将军送来,将军喜欢什么款式的腰带,和现在的一样可以吗?”谢听舞并不想要,但第一次见到这等巧妙软剑,习武之人遇见神兵奇器,自然会想细细观看。谢听舞接过软剑,只觉触手如玉温润,多是赵由月玉手合握较久。他感觉得到这是把干净的剑,干净的意思是还没有杀过人。天下没有杀过人的宝剑实在太少。谢听舞见赵由月容颜绝丽,对自己也是如此关怀,也是心生好感,道:“多谢公主好意,只是我很少会用剑。”说着,又递了回去。赵由月心思聪慧,谢听舞情绪一瞬多变,她也瞧在眼中:“将军刚才在想什么?”喜欢九二()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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