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慕清商握剑的手便颤了颤，他抬步向石头桥走去，被慕燕安一把抓住。

&ldo;师父，桥上有机关，你这么走过去会被化尸水淋上一身，别动。

&rdo;慕燕安叹气，&ldo;一年不见，我们去外面聊聊吧，这里实在不适合叙旧。

&rdo;

慕清商还剑入鞘，寒声道：&ldo;废了《千劫功》，放了这些人。

&rdo;

&ldo;不……&rdo;

他的拒绝刚刚出口，胸口就挨了一掌。

慕清商这一掌携着雷霆之怒，肋骨都差点被打断两根，胸中气血翻滚，顿时嘴边就见了红，慕燕安单手撑着冰冷地面，半天也没爬起来。

&ldo;我再说一次，废了千劫功，放了这些人。

&rdo;

慕燕安看着居高临下的慕清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慕清商发怒，这个人平时脾气好得不像话，慕燕安不止一次猜测要怎样才能让他怒上形色，没想到是因为自己。

这些年来，慕清商所有的温柔耐心都给了他，如今连愤怒也给了他，好啊，好得很，慕燕安满意极了。

他咳出一口血，放软了口气：&ldo;师父，千劫功我已经第三重了，你现在要我废了它……不是要我的命吗？&rdo;

慕清商笼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他道：&ldo;放人。

&rdo;

&ldo;好，我放人……你别生气了。

&rdo;慕燕安终于站了起来，去牵他的手，仿佛摸着一块冰，&ldo;怎么这么凉？我们先上去吧……我，马上放人。

&rdo;

慕清商一言不发地跟他离开，站在练功房外看着慕燕安喝来仆从，把水牢里的人都放了出来，发现这些人都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都被废了丹田，遭过酷刑，下半生也毁了。

他看着慕燕安顺他意思好好安置了这些人，脸色稍霁，却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如今的慕燕安。

不过两年而已，一个人为什么就会变化这么大？

他从小带大的孩子，到底是何时……让他自己都有些不认得了。

慕清商神色疲倦，看着他放人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再看了慕燕安一眼：&ldo;收拾东西，跟我走。

&rdo;

慕燕安退后一步：&ldo;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成了赫连家的三少爷，为什么要走？&rdo;

慕清商将眉拧得死紧，忽然间脸色一变，目光顷刻冷了下来，抬手一掌就要打向慕燕安的丹田。

丹田是武人要害所在，一时间慕燕安脸色大骇，下意识地拔了剑，只听慕清商冷哼一声，变掌为指在剑上一弹，铁刃竟然断成了两截！

眼见慕清商这次动手带上前所未有的冷厉，慕燕安一咬牙，弃了断剑以修罗手罩了过来，一时间指与爪皆成幻影，当慕清商一指点在慕燕安掌心的时候，他只觉得一股精纯内力在手臂经脉间炸开，痛得撕心裂肺。

然而慕清商没有趁机动手废他武功，而是闷哼了一声，脸上神情突然变了，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脚步难得慌乱。

有属下小声来问：&ldo;三少爷，那些人已经安……&rdo;

&ldo;都杀了。

&rdo;

属下一怔，就见慕燕安转过身，笑中带杀：&ldo;十九个人，都杀了，尸身拿去喂狗，把血取了灌进水池里养蛇。

&rdo;

属下背脊一寒，连忙应了：&ldo;是。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