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勋轻轻晃着酒杯,顿了顿,似乎要消化一下这句话。
&ldo;后来我跟夏至安吃完就走了,也没多说什么。&rdo;欧阳灿说。
欧阳勋这才说:&ldo;源源的事嘛,他要不主动和你说,你不要多问。你庞叔叔这身体情况啊……这次源源休了个长假在家陪他,也是不放心。我昨天还去看他了,已经好了。源源倒是也跟我说,他假期马上就结束,也准备回北京了。&rdo;
欧阳灿点了点头,没出声。
&ldo;你不至于因为这事不高兴吧?&rdo;欧阳勋问。
欧阳灿使劲儿摇了下头,说:&ldo;不是。怎么会呢……心情是有一点复杂。不过不是不高兴。其实还挺……庆幸的。&rdo;
&ldo;那就好。&rdo;欧阳勋看了看时间。&ldo;不早了,把酒喝了上去休息吧。&rdo;
&ldo;嗯。&rdo;欧阳灿一口气把酒喝光。&ldo;爸晚安。&rdo;
&ldo;晚安。&rdo;欧阳勋说。他像是才发现似的,虚点一下女儿的手腕,&ldo;呀,这是什么?咹?没买我的鞋子呢我是不计较的,连我给买的表也不戴啦?&rdo;
欧阳灿抬手盖住手腕,说:&ldo;这个嘛……&rdo;
&ldo;这个那个的,我给买的表呢?&rdo;
&ldo;那个嘛……&rdo;欧阳灿语塞,忽然就想不起来旧表放在哪里了。她搜肠刮肚地寻思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
第二十三章云开雨霁(十六)
&ldo;好嘛,不是丢了吧?哎呀,我不开心了……哄不好的那种。&rdo;欧阳勋说。
&ldo;爸爸……&rdo;欧阳灿小声叫着父亲。&ldo;我明天换回来好啦!还戴那只表……&rdo;
&ldo;这是小夏送的吧?他见你不戴也不高兴怎么办?&rdo;欧阳勋看着女儿,问。
&ldo;不管他了,先管爸爸。&rdo;欧阳灿马上回答。
欧阳勋忍不住大声笑起来,一拍巴掌道:&ldo;好啦好啦,爸爸哪会那么小气,跟你开玩笑啦。&rdo;
&ldo;哎呀爸,我今天真连续受到惊吓,再吓我就真的要破胆了。&rdo;欧阳灿作势擦着额上的虚汗,笑道。
欧阳勋笑着点头,道:&ldo;你向来胆大包天,说害怕是哄我高兴呢,当我不知道。&rdo;
&ldo;还真不是哄您的……说真的,今天情况复杂到应该会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rdo;欧阳灿长出了口气。
&ldo;我想也是。&rdo;欧阳勋说。
欧阳灿看着父亲,忽然问:&ldo;您是不是听说什么了?&rdo;
&ldo;听说了一点点。我猜这么严重的事能参与的都是很靠得住的专家,也许会有你。看你回家时候的样子,我就想啊,看来我是猜中了。&rdo;
&ldo;跟我妈说了吗?&rdo;欧阳灿回头看了看客厅方向。
&ldo;还没有。&rdo;
&ldo;您先别跟她讲吧。事情还没眉目。就连我们工作都还没怎么展开呢。&rdo;
&ldo;我也是这么想的。有压力吗?你要是觉得压力太大就跟领导提出来。&rdo;
&ldo;不会。我只是给陶处做助手的。&rdo;欧阳灿说。
欧阳勋点头。他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说:&ldo;去睡吧。又累又辛苦的一天,得赶紧结束。&rdo;
欧阳灿看看父亲,听着厅里母亲和奶奶不知在说什么,一齐笑了出来……她过去抱了抱父亲才转身离开,跑去跟还在厅里试鞋子的祖母和母亲道了晚安,一口气跑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她匆匆洗了个澡,爬上床去准备休息,习惯性地拿过手机来先看看有没有错过什么。夏至安果然和他说的一样,既没给她电话,也没消息……她轻轻哼了一声,盯了一眼搁在床头的那块新表。她给夏至安发了条&ldo;晚安&rdo;,刚要把手机放下,就见app上出现了一个红点。
她以为是夏至安即时回复,点开来一看却是一张照片。她看着照片里并排坐在一起对着镜头微笑的两人‐‐他们对着镜头也就是对着她,脸上微红,像是喝了点酒,有点兴奋,更多的是从容和……幸福。她把照片放大一点看,从吧台上杯垫的图标认出来他们所在的位置,不禁笑了笑,才撤出来看随后发来的消息。
&ldo;小酒鬼,要不要过来一起喝一杯?&rdo;庞思源问。
她脸上挂着微笑,双手打字发过去:&ldo;不要。&rdo;
&ldo;真的?&rdo;
&ldo;真的。&rdo;她微笑着连发了几个大笑的表情过去。&ldo;我要休息了……跟雷智信说,我要敲他一顿本地最贵的饭。晚安。&rdo;
她翻身趴在床上,握着手机看屏幕上弹出来&ldo;他说没问题,地点随你挑。晚安,小灿。&rdo;
&ldo;晚安。&rdo;欧阳灿笑着蹬了两下腿,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了一会儿她才躺好,就看到庞思源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ldo;谢谢。&rdo;
她盯着这两个字,盯了好一会儿,到底也没有再回复什么。她把手机放下,竟觉得睡意全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久,她猛的睁开眼,想起来旧表被夏至安放在了那盒玫瑰花上……下车时她只顾了拿那些购物袋,压根儿没想起来那个盒子。虽说那永生玫瑰搁在车里一宿也没什么关系,她还是决定下去把它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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