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再见。&rdo;欧阳灿挥挥手,目送他上车离去。她裹了下身上的披肩,轻风带着雨丝往屋檐下飘,真有些凉。而这雨夜的深巷,突然间静的让人心里有点慌……她回过头来,看了眼玻璃门内‐‐已近午夜,诊所大厅里空荡荡的。她一眼看到夏至安抱着哼哼从病房那边走过来,忙拉开门进去。诊所里很暖和,瞬间便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她跑过去,脚步声很轻可也在大厅里带了一点回音,夏至安抬头见是她,皱眉道:&ldo;别跑,慢慢走。&rdo;
&ldo;怎样啊?我爸妈呢?&rdo;欧阳灿跑过来,看着小毯子里裹着的哼哼‐‐小家伙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只是毛有点乱……她伸手要摸它,被夏至安阻止,说:&ldo;你去那边把手消消毒再来摸它!&rdo;
&ldo;哎,我一晚上就都在你那里、只摸过你的手,哪有机会接触病菌?&rdo;欧阳灿哼了一声。
夏至安瞪了她一眼,说:&ldo;快去。欧伯和伯母在里面收拾哼哼用的东西。&rdo;
欧阳灿往他身后看看,父母亲还没出来,只好先去洗手。出来时就听见他们在说话,忙喊了声爸妈。灿妈回头看见她,说:&ldo;小夏说你感冒了,还行吗?要不然让杜医生给你也来一针?&rdo;
她说得一本正经,欧阳勋和夏至安却一齐笑出来,欧阳灿笑道:&ldo;我还是扛一下吧,在这打一针我一年的医药费都够了。&rdo;
灿妈看她笑嘻嘻地站在夏至安身边,伸手去摸摸哼哼,忍不住和欧阳勋交换了个眼神。
欧阳勋笑笑,点点头,道:&ldo;好啦,走吧,我们该回去了。&rdo;
夏至安把哼哼交给欧阳灿,嘱咐她抱好,拉开门等他们都走出去,才跟着出来,一起上了车。回家的距离很近,一会儿就到了。车一停,欧阳灿看夏至安解开安全带,说:&ldo;车子你开走好了。省得还要叫车子来,都这么晚了。&rdo;
夏至安看她。
欧阳灿回头看着父亲,问:&ldo;爸爸,可以吗?&rdo;
欧阳勋还没回答,灿妈说:&ldo;这么晚了,还下雨,小夏就住下吧。房间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随时可以用……我看你这么走了,对哼哼也是牵肠挂肚的。&rdo;
&ldo;那……哼哼今晚还跟我好了,我来照顾它。&rdo;夏至安迅速看了眼欧阳灿,很快地说。
&ldo;行!反正这小东西跟着你就是乖。瞧刚刚打针嚎叫的整个诊所都听得见,打完了还哼唧,一见你就老实了。&rdo;灿妈微笑道。
他们说着话,一起下了车,边走边商量着等下吃点儿什么。开门的工夫,院子里一阵犬吠。因为下雨,狗子们都被关在屋里,这会儿听见动静都在叫……欧阳灿见夏至安给父亲打了伞,先进了大门,自己也给母亲撑了伞。一进大门,她先过去看了看小四的窝,确定里面干松舒适,才摸摸它狗头,过来跟母亲一起锁了大门,往屋里走去。
&ldo;我说,小灿。&rdo;灿妈看了眼前面,夏至安和欧阳勋已经上了台阶,确定他们听不到什么。
&ldo;嗯,妈?&rdo;
&ldo;你今晚跟奶奶睡去。&rdo;灿妈说。
欧阳灿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打了出来,&ldo;……干嘛呀这是……&rdo;
&ldo;你去不去吧?&rdo;
&ldo;……我去是可以去,可这也太……明显了吧。让人多尴尬。&rdo;欧阳灿摸着鼻子,说。&ldo;以前您可不这样。&rdo;
&ldo;现在气氛完全不一样了呀。&rdo;灿妈说。
欧阳灿又觉得窘,听到这里又觉得好笑,咕哝了一句,说:&ldo;好吧,您这么要求那我就遵命……有必要这么掩耳盗铃吗?&rdo;
灿妈照着她背上拍了一巴掌,她&ldo;啊&rdo;的一声叫出来,就听前面夏至安问怎么了。欧阳灿摸着被母亲打的地方,还没说话,灿妈笑微微地道:&ldo;没什么……你们先进屋,等会儿咱们吃好吃的。&rdo;
欧阳灿听着门内的狗叫了两声就安静下来,笑了笑,扶着母亲的手臂,一起进了门。换鞋的工夫,她抬眼看着被几只狗围住疲于应付的夏至安,不禁笑起来。她看看父亲和母亲,也是一边慢悠悠地归置着鞋子雨伞和包,一边微笑着看他们,过了一会儿,才喝止了狗儿,要夏至安进去坐……她听父亲轻声问夏至安想吃点儿什么、母亲在说是不是这两天都没吃好饭怎么脸像是小了一圈儿……她看了眼正在对着哼哼的屁股左嗅右嗅的石头,拍拍手,挨个儿摸摸胖胖小二三三的脑袋,也跟着走了进去。
夏至安回头冲她笑了笑。
她也笑了笑。
这个家伙的笑容真是好看……
不管在哪里,也不管是什么时候,他的笑容总能让人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她心内轻轻叹了口气,向他走去。
第二十二章夜雨阑珊(一)
&ldo;又是个下雨天哦。&rdo;欧奶奶轻轻叹了口气。
天气越来越凉,蒲扇已经可以收起来了。
&ldo;是哦。&rdo;欧阳灿跟着也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感冒尚未痊愈,添了咳嗽的毛病,嗓音也有些哑。她一骨碌爬起来,觉得有点冷,把被单裹在身上,挪到祖母身边去坐下来。祖母手臂和脸庞都有些凉意,她搂住祖母,靠在她身上,身上的热力似乎就传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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