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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第1页）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前面那些话他又有没有听到，但她借着月光能看到他深沉的眼睛……他没出声，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似乎是要让她镇定下来。果然他手上用力，拉着她往围廊那边走，低声道：&ldo;别管。&rdo;

欧阳灿被他拉的一个趔趄，迈出两步去，却猛的停下脚步，说：&ldo;对不起你了……这我不能忍。&rdo;

她说完，挣脱了曾悦希，快步来到假山前。

郑懿还正说的起劲，不想突然有人出现在她们面前，吓得话说到半截子停在那里。另外几人见她突然跟见了鬼似的瞠目结舌，一起转头，认出欧阳灿来，一时间竟然谁都没有出声。

欧阳灿看着这几个人，曾之遥，郑懿，走开了的袁桥……还有一位她刚刚进园时候见过的女士，数她脸色最吓人，仿佛是真的看到了个疯子出现在面前。还是曾之遥来得最快，脸上那凝固的笑容流动起来，要过来拉欧阳灿，道：&ldo;小灿，你……&rdo;

&ldo;曾阿姨，不好意思，我没想偷听你们说话。我就是刚好站在这边等悦希……&rdo;她说着，抬手拂了下落在眉梢的发丝。

&ldo;没关系的，我们只是闲聊而已，这……&rdo;

欧阳灿转向郑懿，说：&ldo;梁伯母，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跟您讲话。请您听清楚了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妈妈生过病没错，但是她绝对、绝对、绝对不是疯子。我从前尊重您是长辈，但尊重长辈也该是德行不是岁数。您这样信口开河，胡乱污蔑人，就别怪我不拿您当长者看待。我之所以还对您有基本的礼貌，是看在嘉维的份上。在我和嘉维交往期间和那之后，您的一些做法实在够不上光明磊落，也可以说很上不了台面。我为什么和嘉维分手您最清楚，可能嘉维都不一定比您清楚……现在我和嘉维和梁家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是有关系也不能容忍对我、尤其是对我妈妈的污蔑。&rdo;

&ldo;哟，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事实……你瞧瞧你这样子，别说你妈妈，我看你……&rdo;

&ldo;你再说一次我妈妈!&rdo;欧阳灿大喝一声。

她手中正攥着酒杯，此时一怒，酒杯&ldo;啪&rdo;的一声应声而碎。

第十八章林深见鹿（八）

这一下比她说的任何话似乎都更有力量，对面站着的几位霎时都露出几分惊慌之色，更有人惊到&ldo;呀&rdo;的一声惊呼，只是转瞬便都静默下来，眼睁睁看着水晶杯落在地上，碎片崩了一地……欧阳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她的手倒毫发无伤，只是有一点白色的痕迹。

她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

忽的听到一阵脚步声几乎带着风，曾悦希来到她身边，一把拉过她的手来查看，&ldo;你手没事吧?&rdo;

欧阳灿摇头。

曾悦希的出现像是把凝固的空气刺破了，场面却更显得尴尬和难堪。

郑懿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更不好了。

欧阳灿看着她那样子，头脑倒冷静了些。曾悦希握着她的手，她轻轻抽出来，转身往前走了两步，直直地面对郑懿说：&ldo;我妈妈一生做人做事都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既不害人，也没做需要接受审判的事，这不是你，还有像你一样的人能理解得了的。有这样的母亲我很骄傲。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不管是谁。&rdo;

她直视着郑懿的眼睛，直到她主动转开脸。

欧阳灿手还在抖。她两手握在一起，控制着情绪。到此时她仍然还有冲动挥拳打出去……万幸理智尚能控制情感。

曾之遥看着欧阳灿，尴尬地笑着，说：&ldo;瞧这事儿闹的……&rdo;

她待往下说什么，又实在想不出该怎么说才能把这个场面给圆了。

曾悦希看看姑姑。平时长袖善舞的姑姑竟然也有这么尴尬的时候，倒是想不到。

他抬手扶了欧阳灿，说：&ldo;我们走吧。&rdo;

欧阳灿这回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她看向曾之遥，说：&ldo;对不起，曾阿姨，失礼了。按理说您好意邀请我，不该让您难为。可听到那些污蔑我家人的话，我是没法忍耐的。我不期待您谅解，但是有一点我希望您明白，那些关于我父母的子虚乌有的传言，没有一个字是真的。&rdo;

&ldo;你不要放在心上。&rdo;曾之遥说。

&ldo;不，我会放在心上的。我母亲遭受过的所有不公，我并不能替她分担和消解，这是我的无能。但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这些都会过去，会有还她公正的日子。在那之前我会保护她的。&rdo;她说。

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曾悦希握紧了她的手臂。

曾之遥忙说：&ldo;我明白的……没关系的。悦希，跟小灿去休息下……去喝点东西，晚点我们再好好聊聊。&rdo;

曾悦希点点头，轻轻拉了拉欧阳灿。

欧阳灿也不再坚持。她没再跟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有目光接触，也没用曾悦希扶她，阔步走出了庭院。但她也没有再往后面去，反倒径直王前院来。曾悦希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大步地走着，叫了她一声，说：&ldo;慢点儿走。你的脚疼不疼?&rdo;

他追上来，手握住她的手臂，几乎是与此同时，欧阳灿的鞋跟陷进石缝间，狠狠地崴了一下，她身体失去平衡，险些扑倒在地。幸好曾悦希早有防备，硬是把她给拉回来。她浑身都在发抖，他感觉到了，低声说：&ldo;来，扶着我。崴到了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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