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写的东西,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欧阳灿静静地一言不发,只是望着面前这个尽管身处审讯室、仍从穿着到举止丝毫不失体面的中年男人。她听见林方晓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她身后坐下来,也没有回头。
罗林抬起头来,仍旧是望着欧阳灿,轻声问:&ldo;做法医辛苦吗?&rdo;
欧阳灿不想他开头问的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又不着边际的问题,停了约莫两三秒,答道:&ldo;辛苦。&rdo;
&ldo;是吗?&rdo;
&ldo;是啊。像这几天,天气又热,事情又多,体力消耗很大,压力也很大,说不辛苦那是骗人的。&rdo;
&ldo;收入也不太高吧。&rdo;
欧阳灿哑然失笑。
她打量了下罗林。
从他的神情语气来判断,他说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恶意……
&ldo;不高。图收入高的不会做这行。&ldo;
&ldo;图收入高的不该打政府工。&rdo;
&ldo;你说得对。我做这行是因为我喜欢。这世上作恶的人很多,我愿意帮忙把他们绳之以法。&rdo;欧阳灿说。
罗林沉默地望着她,好像在分析她这几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十二章蛛丝马迹(二十二)
&ldo;想见我就为了问我这些?&rdo;欧阳灿问。
罗林点点头。
&ldo;我的答案很标准。你问任何一个法医很可能都会得到这样的答案。&rdo;欧阳灿说。
&ldo;不。我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这么年轻,还做着这么辛苦的工作,一定是有什么类似信仰的东西在支撑着你的。我尊重有信仰的人。&rdo;罗林说。
欧阳灿不出声了带。
&ldo;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女儿从小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法医。&rdo;罗林说。
欧阳灿认真听着抒。
&ldo;她小的时候看电视剧,迷上了剧里的女法医,视为偶像。在那以前她很喜欢跳舞的,梦想成为专业舞蹈演员。她也很有天赋。我和她妈妈很支持她。她后来说要做法医,我以为她开玩笑的,但是十来年了,她一直都是这个愿望。舞蹈还是练习的,可是并不怎么下苦功夫了,只不过当成爱好而已。我以为……她或许真的会走上这条路。&rdo;罗林说。
他的声音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
欧阳灿知道他的女儿罗爱昕已经不在人世了,但他回忆起她年幼时的事,似乎并不令他难过……这个发现让她觉得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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