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突然笑了：&ldo;夫人来找我的意图，我已经知道了。

无非是不想让我怀上孩子，与太子争宠罢了？&rdo;

梁氏点头道：&ldo;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娘子果然一点就透。

&rdo;她示意茂倩端来一盏汤药，&ldo;这药要不了你的命，只是成全了你的念想。

一口喝下去，再不能有所生育。

这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陛下正在征讨西番，根本顾不上这里。

如果你不喝，我自有一百种法子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rdo;

云娘长长笑了一声，摆手制止道：&ldo;不必说了，这碗药，我求之不得。

&rdo;端起汤碗便往喉咙里灌下去。

梁氏的眼中悲喜难辨：&ldo;其实我倒十分喜欢你这性子，只是成王败寇，不得不如此。

这是碗好药，只需一个时辰就能了事，不会让你受太多罪、&rdo;

梁氏走后，殿阁变得极安静，依稀可以听到自己血液缓缓流淌的声音、心脏跳动的声音、呼吸出入的声音，预期的疼痛终于袭来，她看到血缓缓流出身体，溅在她秋香色罗裙上，开始还是鲜红颜色，渐渐变得凝固，变成狰狞的暗红，她终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夜间无人时，茂倩忍不住劝梁氏：&ldo;娘娘这么做太冒险了，万一被陛下知道，将何以自处？&rdo;

梁氏沉声道：&ldo;陛下是真的对富娘子上心了。

我若不先下手，等她有了孩子，那里还有我母子二人的立身之地。

倒不如我做了这个恶人，陛下即使怨我，看在秉常是他唯一的儿子份上，也不会太难为我的。

&rdo;

云娘醒来，眼前尽是空茫的黑，她隐隐听到青禾的抽泣声，想要努力支起身子，腹部却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只得依旧躺下。

忽然发觉有人在碰触自己的手臂，她受惊的一缩，才发现李谅祚守在身边。

李谅祚看起来极憔悴，衣裳还带着风尘，显然是从战场上刚下来未来得及更衣，他紧紧握住云娘的手，想将手心的温热缓过她的虚弱与冰凉，沉声道：&ldo;你终于醒了。

&rdo;

云娘释然一笑：&ldo;我对于国主来说，算是半个废人了，其实大可不必来看我，让我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多好。

&rdo;

李谅祚声音已带了哽咽：&ldo;你不要多想，即使你永远不能生育，我也会好好待你。

&rdo;他轻轻为云娘掖了掖被角，声音早已带了狠厉：&ldo;梁氏这个毒妇，简直罪不可恕。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rdo;

云娘的声音极虚弱，却又带着决绝：&ldo;这不能怪她，是我自己愿意喝的，她不过让我的心愿达成的更快一些而已。

&rdo;

李谅祚的脸迅速白了下去，一下子变得颓然。

他的嘴唇都在哆嗦，双拳紧紧握住，不知是愤怒还是伤心。

半响提高声音道：&ldo;难道我就这么让你鄙弃，宁可变成一个废人，也不愿意接近我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日你在秦州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让我几次三番遇到你。

&rdo;

云娘沉默良久突然道：&ldo;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国主。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