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电竞协会除名和游戏公司封号得慢一点,要经手一些人,耗一些时间,但全网封禁快,口头一句话的事。”各大社交平台的负责人惯会察言观色,上面口头意思下来,他们就会照办,到时候无非互联网上猜测议论一阵,再把相关帖子一删,了无痕迹。到了这时,不管这两个年轻人申诉也好,报警也好,层层推诿下来,也根本找不到责任人,毕竟一开始,只是一句口头要求罢了,没有文件,没有记录,找谁呢。一耽搁,几年也就过去了。“你做事我放心。”这时直播还没有开始,但其实无论比赛如何,在盛绪那句“算什么东西”出口后,结果就已经注定了。所以在直播结束那刻,社交平台同步封禁了虞文知和盛绪的账号。潭总做到这一步,并非完全被故晋哄得神魂颠倒,最主要的,是盛绪挑战了他的权威,不把他放在眼里。之所以在打室内高尔夫间隙还接听故晋的电话,也是为了亲耳听听蝼蚁被碾压时脆弱的声音。没想到,对方见了棺材,还是那副不屑一顾的口气,甚至也打了个电话,称之为‘魔法对轰’。潭总沉沉笑了起来,笑那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也笑故晋真被唬的不敢说话。“我倒是想知道,对方什么职级。”潭总讥讽的声音给了故晋底气,在故晋的世界里,他没见过比潭总还手眼通天的人。“盛绪,装什么呢,谁不知道你以前网吧直播出身。”故晋果然又恢复成那种摇头晃脑,得意忘形的模样,他已经在功亏一篑的刺激下失去了理智,恨不得掏出所有尖锐猖狂的言辞宣泄不满。“真是小孩子过家家。”冷眼旁观多时的制片人牵动唇角,再次强调,“你知道潭总是谁吗?”他眼看着故晋还没撂电话,于是逮着机会,立刻给潭总送上恭维,以求日后更为紧密的联系。这些人都不把一个十九岁少年的话当回事,虞文知却觉得盛绪并没虚张声势。盛绪虽然狂妄,但他一贯说到做到,给出的任何承诺,也都在实力范围之内。虞文知迅速回溯那些细枝末节的记忆,其实一切并非无迹可寻。在他们第一次从唐颂口中听到潭总时,盛绪说了句“我都没听说过,你不用放在眼里”。这是虞文知第一次恍惚闪过对盛绪家境的猜测,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两人当猫玩的小情趣给盖了过去。还有被导演叫去六楼议事厅前,盛绪突然跟他说“不用担心,有我呢”,但他也只当是一句动听的情话,还让盛绪乖点,听他说。再然后,他们被威胁,盛绪放了狠话,谈判彻底崩了。盛绪似乎也并不担心,倒是在他抱着他安慰的时候,盛绪没再提及自己的背景,反而很享受的被他哄着。如今想来,大概因为贪恋那个抱抱,所以盛绪在勉为其难装孤立无援。虞文知暗笑摇头,还是给的糖太少了,有点甜就不舍得松口。“别急。”在故晋和制片人尖酸刻薄的挖苦时,盛绪总算从犄角旮旯找到了他舅舅的工作电话。方才叶循给他打来的,是私人电话,盛绪知道他们家人都是公事公办,刚正不阿的作风,他就是打私人电话过去,对方也不会跟他谈正事。所以干脆别浪费时间。电话响了六声才接通,但这次盛绪没开公放。“你要干嘛?”反复核对了电话号码,叶循才确定了是盛绪来电,在叶老爷子关切的目光下,他没法跟这无法无天的外甥发火,只得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压低声音质询。“叶循,你知道潭总是谁吗?”盛绪学着制片人的语气,可惜阴阳的意思淡了,声音冷的像掺了冰碴,冲的厉害,隔着无线电流都能听出来极度不悦。“”叶循听了个稀里糊涂,他刚从盛那边收到没事的讯息,已经准备伺候叶老爷子入睡了,没想到盛绪电话又打来了。问的什么东西,哪儿又来了个潭总。叶老爷子向前倾身,忙摆手,不关心别的,只问:“他要回家过年吗?”叶循看父亲急切的模样,说不心酸是假的,只好耐着性子问:“谁,他封了你的账号?”“昂,你胆子真大,都没被潭总的名号吓死。”盛绪懒懒承认,又嘲弄着吐槽。“我胆”叶循快要气笑了,随谁了?随谁了?他妹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儿?一句兔崽子就要骂出口,才想起这是工作电话,有自动录音的,叶循只得又咽了回去。盛绪突然眼皮一掀,嘲弄的神情散去,他抬腿勾过墙边的垃圾桶,猛地朝制片人的方向踢去。“问你,潭总是谁?”垃圾桶正砸在制片人腿上,嘭一声,里面垃圾洒了满地。制片人慌忙一缩脖子,向后踉跄几步,眼中显出震惊来。他奋力抽气,显然气的紧,但又是头次见盛绪这种人,竟不知如何反应才好。怎料他刚要发作,盛绪却直接迈开长腿,只三步就到了他近前,盛绪伸手薅住了他的领子,力气之大,几乎要将他就地提起,衬衫领子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他只得不住后仰,将脸憋成猪肝色,看向盛绪的目光更加惊慌。“盛绪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导演怒目而斥,也只敢原地指责,并没有赤手空拳与盛绪较量的意思。盛绪没空理在场地位最低的导演,他眼神里像灌了铅,又沉又冷地盯着制片人。“说啊,潭总是谁?”故晋直接呆若木鸡,手机对面的潭总更是为这离奇的发展皱起了眉头,以至于他没能及时制止自己的名字被喊出。“潭尘学潭会长!盛绪你还敢打人吗?安保就在外面!”制片人急赤白脸,边喊边推搡盛绪。盛绪才懒得脏了手脚,他随便一甩,将制片人掀了出去,转头对手机里的叶循说:“听见了吧,叶循,我举报潭尘学涉嫌滥用职权,权力寻租,利益输送,你查吧。”这句话一出口,训练室里寂静的落针可闻,仿佛正有一颗巨石悬在头顶,而空气如此脆弱,稍有波动,就会促使巨石落下,将所有人砸的血肉模糊。这次没有人出言轻蔑嘲讽,他们不可置信地望向盛绪,犹如糊了石膏的塑像,七扭八歪形态各异的僵硬着,只余下内心在剧烈震荡。饶是过尽千帆的潭尘学,在听到这几个词后也猛地恍惚起来,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高尔夫球杆。闲惬如岸边之潮光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清醒和理智涌了上来,被荣华富贵焊死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庞杂的关系网络逐渐浮现。叶叶还有,这个人叫盛绪,盛。如果说有一种可能将盛与叶这两个姓联系起来,且聚于一人身上夜风骤然吹刮,高楼原地晃颤,潭尘学腿一软,撑在了落地玻璃上,视觉被斑斓夜景拉扯,他难以自控的向下望去,汽车疾驰而去,笛声嘶鸣,路人被绿灯拥堵在道路两旁,越聚越多,逐渐扭曲成暗黑的一团,仿佛成群结队的蚂蚁,足以吞噬一头大象。他慌忙闭紧眼睛,只觉得夜幕深沉,高处不胜寒。正在这时,又有电话插了进来,故晋的通话被强行掐断,手机尖锐嗡鸣。潭尘学看到了老同学的名字,但像是有预感似的,他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心更深地沉了下去。人老眼花,接听键擦了三遍,才算把电话接起,还不等潭尘学出声,劈头盖脸的质问就冲了过来。“潭尘学,你是要害死我啊!”潭尘学嘴唇抖动,却发现嗓子被糊住,放不出声音来。“质询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你让我说什么!说人家骂你一句你就要搞死人家?你彻底把我拖下水了!”正常情况,层层推诿之下,是绝不可能问出谁下的命令,然而这不是正常情况,盛家的电话打来,人人自危,害怕担责,几乎在十分钟之内,就锁定了始作俑者。潭尘学咬紧牙关,脸色灰白,仍旧一语不发。他自然记得老同学在接自己电话时也是同样藐视王法,可他已经没心情分配责任,最恐惧的猜想成了现实,他们惹了决计惹不起的人。当初威胁的话都成了对自身的反噬,回溯这些年的暗中交易,窟窿大的根本堵不上,叶家真上了心,被拖下水的又何止他们两个。潭尘学登时生出一种大厦将倾的恐惧感。如果可以,他情愿从来没惹这摊子事,或是从来没放纵自己与故晋搅合在一起。但现在一切都晚了。他手指一抖,手机砸了下去,将老同学的怨怼与咆哮一同砸在地上,高尔夫球杆被惊吓,也跟着躺倒,在木质地板砸出个泛白的坑洼。潭尘学踉跄前行,跪在窗边,干枯的脖颈快速抽动着,血流直冲脑顶。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也只是个住在高楼大厦中的蝼蚁,楼上有楼,人上还有人。故晋发现自己的电话被挂断了,他僵硬地扭过头,冲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喂”了几声,自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潭总的掉线让他生出莫大的惶恐,但他仍寄希望于手机没电,或是不小心碰到。故晋再次拨过去,发现电话正在通话中,却怎么也接不通了。他现在不知该偃旗息鼓还是继续狐假虎威,他像是马戏团的猴子,突然失去了驯兽师的指令,只剩下苍白空洞的躯壳,狼狈的矗在原地。直到一墙之外,不知谁一嗓子刺破了诡异的气氛“虞队账号恢复了!”“盛绪的也恢复了!”仿佛是一场闹剧,在短短半小时内上演,落幕,只留下让人莫名其妙的滑稽,没人知道,在紧闭的训练室内,经历了怎样跌宕起伏的交锋。故晋呆滞地望向经纪人,反应迟缓似的,卡顿良久,才猛地低头,去确认信息的准确性。点开微博,搜索相关词,海量讨论一涌而来【卧槽,吓死我了,什么玩意儿,还以为出啥事了呢。】【放出来了放出来了,我就说嘛,不就赢个综艺冠军,热度也才不到两亿,比s冠那时候差远了,各大卫视能那么小心眼儿?】【我估计是哪个工作人员有私心,或许是故晋粉,在泄愤呢。】【哪有工作人员这么胆大,随意封禁别人账号的。】【应该就是操作失误,现在也能正常私信了,问客服客服一问三不知。】【好荒唐,幸亏就半个小时,没出什么大事。】【哼哼,我大哥肯定气坏了,下次直播话题有了。】【那就再次恭喜茶队双人组啦,虞狐狸炸药包新年快乐!】虞文知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急着去确认账号是否解开了,他心中了然,是解开了。从盛绪寥寥几句话里,他大致猜出了盛绪的家境,他有想过盛绪或许出身不一般,但好到这种程度,说实话还是有些吃惊的。而且看样子,盛绪虽然自认为与家人关系不好,但真遇到事情,他仍旧能理直气壮的开口。且他的家人,似乎对他的脾气出奇的有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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