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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打开那枚真皮钱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身份证被人动过。
那女人进来过。
身份证上是少年时他桀骜不驯的一双眼。
他毕竟姓周啊。
周鸣鞘立刻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离开。
他几乎已经猜到前因后果:那女人为什么会问他的名字呢?一般来说一夜的热情不足以去挂念一个人的名字。
唯一的解释,和穆阳说的一样,这些女人啊,眼睛毒,嘴巴也快。
周家的人一定已然一路追到港城,撒下巨网,开始搜捕他的踪影。
他们不会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但他们会悄悄地追着周鸣鞘的脚步靠近。
趁他不被,将他捉回。
方法就像穆阳帮他找人一样,要一个传一个,一个嘱咐一个。
女人应当被嘱咐过。
周鸣鞘聪明人,心思也够深,下楼的功夫,已经把事情想得很清楚。
然而将将“吱呀吱呀”
地到了二楼,脚步猛地一顿。
他听见楼下有说话声。
溢出的暖黄色的灯光里,熟悉的京片子那么刺耳。
他们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
描述处处都和周鸣鞘相符。
周鸣鞘不必听完,立刻蹑手蹑脚地回到四楼。
他用桌子将门挡了,把兜着换洗衣物的布包紧紧系在身上。
他从窗口向外望:四楼有些高,但幸好,墙上有扶手架。
铁棍上满是血红色的锈,周鸣鞘紧紧握着它向下爬。
它淋了许多年的风霜雨水,已然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
它承载不住周鸣鞘的重量,“啪嚓”
一声,裂成两半。
周鸣鞘从三米高的地方跌下来,重重砸在垃圾桶上。
他觉得他的后背像是被巨石狠狠砸了一下,一整根脊椎断成七截。
但他立刻爬起来。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痛。
幼时,他在长白的山脚下长大,同那些野马、驼鹿,还有山涧的老虎对视过。
痛是人类的瑰宝。
他“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