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说:&ldo;我看你们才是一群小流氓,老辈子留下的东西就没一点好?&rdo;
晓波说:&ldo;不懂,您老讲一样儿!&rdo;
六爷说:&ldo;至少,这男的得有男的样儿吧晓波?别人我管不着,你是我儿子,我就看不得你这捏二椅子样儿,你妈在的时候??&rdo;
晓波说:&ldo;别他妈跟我提我妈!&rdo;
六爷腾地站了起来,晓波也腾地站了起来,两个人对视着。
餐馆里静下来,大师傅停下手里活,客人看着他们。
晓波说:&ldo;想打我是吧?打啊,反正你是我爸,反正你爱打人,反正你现在也打不了别人!&rdo;
六爷心脏开始绞痛,他看看左右坐下来:&ldo;行,出息了!我敢打你?你打我吧爹!&rdo;
晓波说:&ldo;您是爹,您当爹的九六年躲事跑了,知道我们怎么过的吗?知道我妈撞了以后大冬天没钱躺医院走廊里什么样吗?你一进去好几年,我怎么活下来的?问你呢当爹的!真当我那会儿人小不记事?&rdo;
六爷大口喝酒,他摆摆手:&ldo;这么着,前面的不说了,我总不能给你磕一个吧?你也二十多了,你就告诉我你后面想怎么过,到了儿想干点什么正经的?&rdo;
晓波看出六爷的不舒服,他看看周围,缓一缓坐下。
晓波干杯:&ldo;实话实说,我一直想在这边开个酒吧!&rdo;
六爷看着晓波,良久点头:&ldo;成,算个主意!那跟你商量个事,把你那兜掏出来,我看看你拿什么开?&rdo;
晓波犹豫一下,摇摇头开始掏兜,零钱、烟、上网卡。
六爷点点头:&ldo;开个屁!&rdo;
晓波咕咚咕咚灌酒:&ldo;您呢,多少年了,总不能一天到晚这么晃悠到老吧?&rdo;
六爷看看镜子中变形的自己和晓波,说:&ldo;已经老了,要我说,其实最想看你娶个媳妇生个小子。&rdo;
晓波舌头大了:&ldo;咱说点靠谱的行吗?&rdo;
六爷笑了:&ldo;告诉你也行,就前面一瓶啤酒都卖三十五那几家,还不如咱这地界,咱要开咱就二十,生意差不了,咱不用沙发,咱用长条板凳,每桌中间摆个太师椅为主座,上面铺张虎皮,门口挂个匾‐聚义厅!&rdo;
晓波有点儿飘:&ldo;您把兜掏掏,我看您拿什么开?&rdo;
六爷愣了一下,开始掏兜,掏半天,捡出一小把花生米。
晓波拿了颗花生,笑着趴到桌上:&ldo;行,别胡说八道了,喝吧。要不我任务完不成了。&rdo;
六爷听着这话,看着趴在桌上的晓波,然后狐疑地拿起这瓶酒看看。
六爷看看窗外,一仰脖,独自喝上了。
窗外胡同,弹球儿看到六爷扛着昏睡的晓波,歪歪斜斜出来。
隔着窗户,话匣子登上铁梯,远远地看到六爷将伏特加喝光,晃晃悠悠躺倒床上,她叹口气离开了。
六爷看着表,悄悄起身,在被子里塞了俩枕头,伪装成有人睡的模样,给熟睡的晓波披上衣服。他戴上羊剪绒帽子,别上弹簧锁,提上包悄悄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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