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六点。

&rdo;陆凡珂面无表情。

顾思琪暗自心惊，上下打量着她，不解道：&ldo;你怎么起这么早？&rdo;

陆凡珂眼珠子都不曾动一下，轻飘飘地说：&ldo;睡不着了。

&rdo;

睡不着？

顾思琪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审视着她眼睛下面明显的黑眼圈，&ldo;你昨晚没睡好？&rdo;

&ldo;嗯。

&rdo;陆凡珂从牙关里挤出一个单音。

顾思琪小心翼翼地说：&ldo;是因为睡不习惯？&rdo;

&ldo;不是。

&rdo;

那是为什么？

陆凡珂一言不发。

顾思琪见她只穿着睡衣站在下面，提醒她说：&ldo;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继续睡会儿？&rdo;

陆凡珂眼神闪了闪，却说：&ldo;不用了，你自己睡吧。

&rdo;

顾思琪一时语塞。

她倒是还想睡，只是被人这么眼巴巴盯着，她哪里睡得着？

顾思琪歪着头，一脸困惑地说：&ldo;你难道不困？&rdo;

厚重的黑眼圈让陆凡珂看上去无精打采，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ldo;困，但是不想睡了。

&rdo;

&ldo;为什么？&rdo;顾思琪脱口而出。

陆凡珂看她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像是极力隐忍着情绪，良久，她才悠悠地说：&ldo;因为我真的不想再被你踹下床了。

&rdo;

&ldo;……&rdo;

顾思琪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极不情愿地爬起来洗漱准备吃早餐。

刚好顾俊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餐桌旁，随口问道：&ldo;阿珂呢？&rdo;

顾思琪表情一僵，半秒钟后，解释说：&ldo;她一大早就赶去酒店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rdo;

想起陆凡珂临走时黑沉沉的一张脸，她有些心虚地低头抿了一口牛奶。

好在顾俊良并没有继续多问，在她对面落座，开始吃起了早餐。

开早会时，顾思琪在做记录，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对面，就看到一向精神抖擞的陆凡珂在打哈欠。

她心里有些愧疚，一开完会，就找准了机会接近对方，小声说：&ldo;对不起啊，我昨晚不是故意的。

&rdo;

尽管化了妆，可近距离的观察时还是能看到陆凡珂眼睛里的瑕疵，她忙碌地收拾着东西，漫不经心地说：&ldo;我知道，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