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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丰子恺在船上。
他的船又热闹了,但全是同学少年,优游于艺术境界。
这些现代中国的航船虽然还是比较平缓、狭小,却终于有了明代所不可能有的色泽和气氛。
仍然想起张岱。
他的惊人的博学使他以一人之力编出了一部百科全书式的《夜航船》,在他死后24年,远在千里之外的法国诞生了狄德罗,另一部百科全书将在这个人手上编成。
这部百科全书,不是谈资的聚合,而是一种启蒙和挺进。
从此,法国精神文化的航船最终摆脱了封建社会的黑夜,进入了一条新的河道。
张岱做不到这地步,过错不在他。
说到底,他的书名还是准确的:《夜航船》。
我,难道真的被夜航船的笃笃声敲醒过吗?它的声响有多大呢?我疑惑了。
记得有一天深夜,幼小的我与祖母争执过:我说这笃笃声是航船,她说这笃笃声是木鱼。
究竟是什么呢?都是?都不是?抑或两者本是同一件事?
祖母早已亡故。
也许,我将以一辈子,索解这个谜。
吴江船
我已经写了一篇《夜航船》。
说来惭愧,我自己真正坐老式的夜航船至今只有一次,不在童年,不在故乡,而在成年之后。
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从吴江坐木船到苏州,水程40余华里。
两个都是闻名千年的美丽古城,这种夜游,本应该是动人心旌的至高享受。
坐船的不是我一人,而是一大群当代青年士子。
时间是本世纪70年代初,张岱死后280余年。
事情还得从去吴江说起。
&ldo;枫落吴江冷。
&rdo;这是谁写的诗句?寥寥五个字,把萧杀晚秋的浸肤冷丽,写得无可匹敌,实在高妙得让人嫉恨。
就在那样的季节,我们去了,浩浩荡荡上千人,全是大学毕业生。
吴江再苍老,也没有见过这么多文人。
一看就知道不是旅游。
那么多行李压在肩上、夹在腋下、提在手里,走路全都蹒跚踉跄。
都还没有结婚,行李是老母亲打点的,老人打点的行李总嫌笨重。
父亲大多不在家,那年月,能让儿女读完大学的父亲,哪能不在别的地方写检查、听口号呢。
与母亲的告别像是永诀,这次出行是大方向,没有回来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