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答他,只是盯着远处教学楼的影子,又独自灌了一口酒。
&ldo;别这么喝啊,这么多吃的不能浪费啊。&rdo;武东跟我道,翻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辣条,花生米,拆开,摆在我的面前,&ldo;吃点花生米,压压酒。&rdo;
我捡了几粒花生米塞进口中,嚼着嚼着,又和武东碰了下:&ldo;你说,人是不是非得要有钱,才会有资格生活?&rdo;
&ldo;这个问题不好说。&rdo;武东沉默了一会,也跟着喝了一口酒,幽幽的道。
我看着他。
&ldo;看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吧,如果是村里那样,只图不饿着肚子,自然也能生活。&rdo;武东眼睛有些幽邃,&ldo;如果想要随时能进出酒店,出入高档场所,这样的生活,自然要有钱才好,也更舒服惬意一些,我以为,这样的生活才是生活。&rdo;
我的话,像是激起了武东的回忆,他继续说着:&ldo;陈进,你知道,我家里条件很差,在农村,父母本身没什么文化,也没有拼搏的劲头,守着一亩三分地,一年到头也不过才几千块钱而已。&rdo;
&ldo;除去人情还有旁的一些花销,剩下可以用的并不多,甚至连我的学费也要一拖再拖,每次班里点名,没交学费的名单中,总有我一个。&rdo;
&ldo;一开始,我以为是父母忙,没时间去学校交学费,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我们家没钱。&rdo;武东喝了一口酒,&ldo;从那之后,我心中就暗暗发誓,我将来一定不会让我的孩子这样,否则的话,我宁愿不要孩子。&rdo;
第27章早点
&ldo;按着你的说法,岂不是说穷人不能要孩子了?&rdo;我嚼着辣条,看着武东。
&ldo;不是说不能要。&rdo;武东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言语幽邃,&ldo;你希望看到你的孩子一个星期带上两罐咸菜,每次打饭都跑的远远的,缩在角落里吃饭,害怕被人看见吗?&rdo;
我本想再喝一口酒,听了这话,酒瓶又放了下去。
武东说的情况是真的,本该存在于六七十年代父辈的事情,却在他的身上真实上演过,初中那会,每次回家,武东都会带两罐咸菜到学校。
一罐萝卜干,一罐腌菜。
初一到初三,就连装这两样咸菜的罐子也没有换过。
&ldo;陈进,我很感谢你,因为那个时候你经常带我去你家吃饭,我是第一次吃牛肉,当时觉得怎么还有这么好吃的肉?&rdo;武东对我道,&ldo;初中三年,唯一能让我高兴的事情,就是去你家蹭饭。&rdo;
&ldo;因为去你家,我可以尝到肉,甚至还有海鲜,这些东西对我而言比名次提高还要高兴,我真的很感谢你。&rdo;
&ldo;别,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是馋你的咸菜,想着投桃报李而已。&rdo;我道。
&ldo;呵呵,我知道你好心,很够义气,而且很照顾别人的面子。&rdo;武东和我碰了一个,仰头大喝了一口,话多了起来,&ldo;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认你这个朋友,你可能不知道,上大学四年,真正能让我武东觉得够资格做我朋友的人,一个都没有。&rdo;
&ldo;那些人要么带着功利心,要么就让人觉得累,但你不同,你让我觉得我很愧疚,说实话,陈进,我很气你。&rdo;
&ldo;气我?&rdo;我舔了下嘴唇上的酒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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