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摔得不轻,裴熙看着都觉得疼。
不过还不及她上前将男孩儿扶起,跟在男孩儿身后跑过来的乳娘已经一把捞起了他。
乳娘见小皇子摔了,浑身颤抖地将四皇子抱在怀中,同时跪下来朝裴熙、佳贵妃请罪:&ldo;皇上、贵妃娘娘恕罪!是奴婢无用,没能看好四皇子殿下!&rdo;
裴熙本以为佳贵妃几乎是在倾其所有地教养孩子,应该对四皇子很是纵容宠爱才是,却不想四皇子摔成这样,佳贵妃还极为淡定地对乳娘说:&ldo;你抱着孩子呢,就别跪了。明儿一向如此,不干你的事。&rdo;
四皇子的乳娘是日常住在宝慈宫里的,见佳贵妃如此并不意外。可裴熙还没有开口,乳娘就仍旧跪在那里不敢起来。
裴熙这才明白,原来乳娘在这里请罪,主要是怕裴熙怪罪,是说给自己听的。
裴熙有点儿无奈地说:&ldo;起来吧,以后仔细着些便是。&rdo;
乳娘应了一声之后便站了起来,双手扶着四皇子瘦弱的肩膀,生怕小皇子再到处乱跑。
自从怀疑自己先前有一个同胞兄弟之后,裴熙看宫里头的这些个孩子就觉得特别亲。
她张开双臂,温和地对四皇子道:&ldo;来,明儿,到父皇这里来。&rdo;
四皇子只比三皇子小上几个月,可他看起来白白瘦瘦的,抱在怀里还有点儿隐隐的奶香味,和壮实如小牛犊一般的三皇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软软糯糯的小娃娃窝在自己怀里,裴熙的心都变得柔软了起来,语调不自觉地放柔:&ldo;明儿,以后走路要小心一些,知道吗?&rdo;
见四皇子点头,佳贵妃在旁笑道:&ldo;皇上您忘了,明儿这孩子向来如此,不知是四肢不协调还是什么,动不动就要摔倒,臣妾都已经习惯了。好在大都是摔在地毯上,出不了什么大事儿。&rdo;
裴熙没想到佳贵妃这当娘的心竟然这么大,这么小的孩子摔了,裴熙看着都心疼,佳贵妃却像是没事儿的人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皇子们金尊玉贵,从小就被人捧着,难免娇气了一些。佳贵妃这么养着四皇子,倒是不至于养出个纨绔子弟出来。
下午陪着四皇子玩儿了一阵子之后,裴熙惊喜地发现这孩子不仅长得特别好看,学习能力还很强,教他什么东西一遍就能学会,说是个小天才都不为过。
八成是因为佳贵妃太过低调的缘故,四皇子的天资才没有被外人所知晓。
不过想到史书上那些少时聪慧、长大后泯为众人的故事,裴熙觉得四皇子还是继续保持现状为好。
他年纪还这么小,若是现在就给他太多来自外界的压力,反而不利于四皇子的成长。
……
用过晚膳之后,佳贵妃去哄四皇子睡觉。偏殿处来人传话,道是齐嫔哭着喊着要见皇上。
正好裴熙有话想问齐嫔,便抬步去往偏殿。
齐嫔毕竟还没有被正式定罪,宫廷禁卫们只敢把她关在屋子里,并没有将她五花大绑。
见到裴熙之后,齐嫔立马冲上前来抱住裴熙,趴在她身上呜呜地哭:&ldo;皇上,妾身想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rdo;
裴熙见她情绪激动,由着齐嫔抱了自己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将她拉开:&ldo;你说。&rdo;
齐嫔笃定地说:&ldo;皇上,是柔妃!一定是柔妃陷害妾身的!&rdo;
柔妃向来与齐嫔不和,这是裴熙亲眼看到过的事情。只是不知……
&ldo;你这么说,可有什么根据?&rdo;
说到凭据,齐嫔突然沉默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裴熙了然地看着她说:&ldo;齐嫔,其实你并不是完全冤枉的,对吗?&rdo;
齐嫔没想到裴熙竟然已经看透了她,呼吸明显变得慌乱起来:&ldo;皇上,妾身只是一时糊涂,但妾身真的没有给皇上下过催眠的药物啊!&rdo;
裴熙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齐嫔,声音冷淡:&ldo;事已至此,你若再是不肯老实交待,朕也救不了你。&rdo;
齐嫔膝盖一软跪在裴熙面前,终于开口道:&ldo;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回妾身和其他姐妹们一起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散了之后妾身闲来无事就去御花园里走了走,没想到偶然间听到了柔妃和她心腹太监的对话。据柔妃所说,皇上先前身子虚得厉害,多亏她让人从宫外寻了一味禁药回来,柔妃才能顺利地怀上龙胎。&rdo;
齐嫔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ldo;您也知道,妾身入宫这么久了,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给皇上生个孩子,尤其是小皇子。可是……妾身无能,无法引起皇上的兴致,所以妾身只有……只有出此下策。&rdo;
&ldo;你糊涂啊。&rdo;裴熙摇摇头,无奈地说:&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妾身一时鬼迷心窍,就让琴心去宫外采买了些药物回来,准备等皇上去谨仁宫的时候悄悄放在您的茶水之中。&rdo;
齐嫔说着说着,竟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ldo;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求子心切,着了柔妃的道儿,竟然做出这等傻事。只是皇上,您要相信妾身啊,妾身真的不知道那药是催眠用的,更没有让琴心在妾身到乾元殿侍寝的时候下药,妾身是被冤枉的啊!&rdo;
裴熙不想受齐嫔的干扰,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口问齐嫔:&ldo;你有什么证据,说明这一切都是柔妃设下的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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