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说:&ldo;烫烫他们就干净了,就像给你洗澡,再说,他们也不知道疼。&rdo;
&ldo;为什么不知道疼?我的手炸伤了,还知道疼呢!&rdo;雨梦把自己的伤手举了起来。
&ldo;要是疼的话,他们就哭了。你看他们都不哭,一定很舒服。&rdo;菲菲看雨梦的样子,伤心至极,眼泪一直在眼圈里打转儿,不敢掉下来。
&ldo;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他要在家,肯定不让你烫我的玩具,他一不在家,你就欺负我。&rdo;雨梦像是故意气菲菲的样子,那表情告诉菲菲,爸爸是很宠她的。
&ldo;爸爸以后会常来看你的。&rdo;菲菲觉得她一走,伍德肯定就会把他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单云了,窗户纸捅破了,结局定了,单云心里塌实了,就不会不同意伍德经常来看看雨梦。
雨梦自然不懂得这些,高兴地说:&ldo;爸爸以后是不是不出差了,那可太好了。&rdo;
胡菲菲的眼泪差一点儿就掉了下来,她忍了忍说:&ldo;雨梦,帮妈妈收拾一下,以后雨梦要听话,不光是听妈妈的话,还要听爸爸的,听阿姨的。&rdo;
&ldo;阿姨?是到咱们家来的那个阿姨吗?&rdo;
&ldo;是,就是那个阿姨。&rdo;
&ldo;那她也要搬到咱们家住吗?&rdo;
胡菲菲无言以对,站起身,把洗玩具的水倒掉。
整理好雨梦的东西,胡菲菲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她的绝大部分衣服都是伍德给她买的,几乎每套衣服都有一个故事,挂满了整整一个衣柜。胡菲菲把这些衣服一件件熨平挂好,把从滨海带过来的一些衣服装进了箱子里。那些高档时装,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穿了,她穿给谁看?她要把它们留在这里,作为永久的纪念。
胡菲菲的家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干净整齐过,她把一切收拾妥当后,就给欣茹打了那个电话。欣茹没有任何异样地答应了,让她轻松了许多。她随后又给林楚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些办手续的细节问题,林楚都十分耐心地告诉了她。
放下林楚的电话后,胡菲菲一直坐在电话机前,呆呆地看着电话,她知道伍德一会儿会有电话打过来,就要走了,她该和伍德说些什么呢?伍德不可能知道她作出的这项决定,他知道她走了,会是一种什么反应呢?会不会怪她?
胡菲菲觉得自己的离开虽然是为了雨梦,但很大程度上也是考虑到自己和伍德,她不想伍德在她和单云之间为难。如果她还在,他们三个人的生活肯定会被打乱,虽然她可以不要名分,可是装糊涂得过且过,和真相大白后的情况,怎么可能一样,就是她能做到如旧如常,伍德和单云呢,能吗?肯定不能了,现在的伍德跟原来已经不一样了,她与其这样痛苦着,还不如一走了之,了去所有人的麻烦。
她这一走,伍德可能一时很难受,但很快就会过去的,还是让他恢复以前和单云平静温馨的生活吧。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离开后,伍德能够经常来看看雨梦,别让雨梦感觉到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
伍德打进电话的铃声吓了菲菲一跳,她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接起了电话。
&ldo;雨梦睡了吗?&rdo;伍德问。
&ldo;刚睡着。睡前还问我爸爸怎么不来看她。&rdo;菲菲尽量使自己跟平常没有两样。
&ldo;是吗?等过了这段吧。&rdo;伍德的声音很低。
&ldo;单云好些了吗?她什么时候能出院?&rdo;
&ldo;还不知道。&rdo;
菲菲很想问一问单云到底得的什么病,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出不了院。可是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她顿了顿说:&ldo;对了,欣茹已经搬过来了。&rdo;
&ldo;是吗?那太好了。你最近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先找她。&rdo;
&ldo;我知道。&rdo;菲菲突然有些辛酸,觉得自己就是个负担,总得需要别人的帮助,以前是伍德,现在是欣茹。
&ldo;有什么话,找欣茹聊一聊,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rdo;伍德曾叮嘱过欣茹不要将单云的真实病情告诉菲菲,怕她想多了,但他其实也希望欣茹能在适当的时候透漏一下单云病得很重的信息,从而让菲菲不要误会他,他实在是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再背叛单云了。菲菲的处境虽然也很苦,但毕竟她还是健康的,他们也还是有着长久的未来的,可单云不一样啊,他必须让她有生之日活得痛快些。他想一切都等以后再跟菲菲解释吧。
&ldo;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rdo;
&ldo;雨梦的手,你也不用太着急了,我问过一个朋友,他说能治。&rdo;
&ldo;我前几天带雨梦出去玩儿,两个老外看到她的手也说能做再生移植。&rdo;菲菲还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伍德。
这段时间,两个人在通电话的时候,都好象在刻意回避着什么,有时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对前途有了一个明确的安排后,菲菲倒显得轻松,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菲菲觉得作出牺牲,其实也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挺悲壮的,为了孩子和所爱的人,有什么可舍不下的呢?自己忍受痛苦,总比让别人替自己痛苦塌实。
放下伍德的电话,菲菲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她平时睡前是从不喝茶的,怕睡不着,但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她也就索性破了这个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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