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远后,杨新叶又在原地出现,依然站在阁楼的廊下,这悄无声息的,狠狠吓了门口的俩弟子一跳。
“杨姑娘。”其中一个弟子还算机灵,慌忙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辛苦你们了。”杨新叶说话之时,也向阳而立,说实话,自天空那一战后,就连这阳光,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九月的天气已经没那么热,凉凉爽爽的微风拂来,带起几片嫩黄的叶子,飘飘扬扬地落到院子的地面上,看着这些景象,她才感觉到了身在人间的气息。
倏地,略现枯黄的杂草丛中,那双细红的眼睛,撞进了杨新叶的视线。
眼神冷冽之时,她便身如流光,再出现,已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出来。”
只这轻轻的两个字,噬神鼠就乖乖地爬出草丛,来到杨新叶面前,只是那种害怕的样子,是杨新叶之前没有看到过的。
“砰”地一声闷响,噬神鼠的身子已经被杨新叶踢得飞起,砸穿了前面的院墙,也不知掉到了哪里。
“过来。”还是短短的两个字,只是这回,杨新叶不是用喊的,而是用意念。
噬神鼠又乖乖地自那个砸穿的空洞里爬了过来。
与之前的每次都不同的是,这一次,它一声不吭,就连再次被杨新叶一脚踢飞,它也不待杨新叶吩咐,就连忙爬了过来。
看着噬神鼠被连踢了两脚还是完好无损,杨新叶更加来气了,抬起一脚,就朝它的脑袋踩了下去,还不解气地加大了脚下的力道。
而噬神鼠愣是没发出一声鼠叫。
杨新叶的整只脚都有些轻微地颤抖,双手也紧握成拳,直到眼底水光流转,她才拿开脚。
噬神鼠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鼠鼻鼠耳乃至鼠嘴里都在流着血,只是它连吭都没吭一声,就那样趴在杨新叶脚边,一动不动。
看到杨新叶眼底的泪花,它又轻轻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
“滚。”良久,杨新叶的牙缝里迸出一个字。
然而,噬神鼠却是动也不动。
看到噬神鼠还是赖着不走,杨新叶一把拎起它的鼠身,重重地砸在院子的空地上,大吼道:“我叫你滚。”
看着连连翻滚了几下的噬神鼠,清音阁的守卫都吓了一跳,这么久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杨新叶发火。
他们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肥大的老鼠,慢慢爬起,又将自己送到杨新叶脚边,就跟讨打似的。
而这杨姑娘也真是奇怪,为何打只老鼠,也能把自己打哭?
但他们哪里知道,杨新叶的怒火,是因为噬神鼠带她找到了天青玉竹,而天青玉竹,竟夺去了她的狐狸的命。
杨新叶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心力,拎着噬神鼠连连砸在地上,边砸边哭:“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院子里不小的响动,终是惊动了慕无双,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看到的就是杨新叶跪在地上怒砸噬神鼠,还边骂边哭。
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几步就跑过去,一把按下杨新叶的手,缓声道:“新叶、新叶,新叶你怎么了?”
杨新叶却只是一声不吭,泪如雨下,跪坐在地上,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似的。
她放开了死抓在手中的噬神鼠,慕无双这才看到,她竟连带着自己的手指也在地上擦破了皮,满指的鲜血。
更别说那只被砸得奄奄一息的大老鼠了。
看到杨新叶渐渐收住眼泪,慕无双这才伸手扶起她,道:“来,起来。”
杨新叶顺势站了起来,抬手抹掉泪珠,声线低沉得让人心慌:“将这只死老鼠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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