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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六爷笑眯眯，&ldo;别臊我！叫我六儿就行，论资排辈儿，我还得叫你一声脸儿哥。&rdo;

&ldo;当年你拿弹簧锁勒我的时候，可没听见你这么叫过。&rdo;

六爷盯着黑脸儿还在半空的拳头，&ldo;小时候不懂事，一刀一枪，只当是蒙了眼，脸儿哥要是介意了，这拳头就砸我一鼻血？&rdo;

黑脸儿缓缓放下拳头，侧身一让，&ldo;泡泡？&rdo;

六爷跳进池子里，一条毛巾捂脸上。

黑脸儿躺旁边，&ldo;老边说过，当初没把你废了，你早晚还得回来，真成，这多少年了？&rdo;

六爷摘了毛巾，&ldo;小二十年。人能全须全尾活到现在不容易。&rdo;

黑脸儿点头，&ldo;不容易！我小时候住的那栋楼里的孩子，不是他妈被抓了，就是他妈被判了，埋的埋，毙的毙，没被抓的，也被人扎了、捅了，我被抓过，被判过，被扎过，愣是没死！&rdo;

六爷笑，舀一盆儿水，兜脑袋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言语。

黑脸儿问：&ldo;三儿呢？&rdo;

六爷说：&ldo;刚出来。&rdo;

黑脸儿：&ldo;什么岁数了，还折腾。&rdo;

六爷笑：&ldo;什么岁数不岁数，脸儿哥刚才那拳头绷得不也挺紧。&rdo;

黑脸儿说：&ldo;拉鸡巴倒，唬唬人罢了，我还真敢甩出去？&rdo;

六爷笑。两人不言语。

六爷侧过身，盯着黑脸儿。

黑脸儿笑了，&ldo;有什么说什么吧，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不敢说办成，卖膀子力气总是有的。&rdo;

六爷点点头，沉吟了一下，&ldo;我儿子被绑了。&rdo;

黑脸儿脚一滑，栽进水里。

澡堂子边儿上的小酒馆，六爷和黑脸儿俩人对坐着。

黑脸儿给六爷满上，&ldo;怎么回事儿？&rdo;

六爷一口下去，嘴里冒火。&ldo;我从三儿那儿知道的晓波的住址，头一次去，没人在家，二次去，一黄毛崽子跟屋里打游戏，还他妈吃着我上次给晓波带去的驴打滚，我问他晓波在不在，黄毛崽子挺横，张嘴骂街，我扭他胳膊，他拉了胯，认，我又问他，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我心说坏了，晓波肯定惹事了。果然，那黄毛说晓波招了别人的马子。&rdo;

黑脸儿皱眉：&ldo;招了就招了，至于把人扣住吗？&rdo;

六爷表情凝重：&ldo;听那崽子说，晓波去了个什么文身的地方，认识了那儿文身的姑娘，把人给睡了，结果那姑娘的男朋友知道了，带人打了晓波，晓波气不过，把人家车给划了。&rdo;

黑脸儿点头：&ldo;那帮人什么来路？&rdo;

六爷说：&ldo;丰台那边儿玩儿改装车的，晚上喜欢在三环上飙车，叫他妈什么三环、三环？？&rdo;

黑脸儿说：&ldo;三环十二少！&rdo;

六爷拍大腿：&ldo;照！脸儿哥认识？&rdo;

黑脸儿摇头，&ldo;不认识，但是我知道，这一帮小崽子差不离每天晚上都在我们厂子边飙，排气管儿拆了消音器，附近的老头老太太都跟街道反映了，报了警，抓住罚俩款又放了，管不了！&rdo;

六爷问：&ldo;他们跟谁的？&rdo;

黑脸儿说：&ldo;谁也不跟，一群傻逼孩子，非官即富，仗着家里有俩钱，胡鸡巴造！&rdo;

六爷身子前探：&ldo;他们平时改车的地方跟哪儿？&rdo;

黑脸儿摇头：&ldo;不清楚。&rdo;

六爷说：&ldo;南城这一片儿修车厂不都是你罩着吗？&rdo;

黑脸儿：&ldo;别扯了，都哪年的事儿了，这年头，谁还带咱们这种人玩儿啊，早他妈下课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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