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恒对他这种问题采取了全面回避态度,低头从迷彩裤的裤兜里又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一口。
抬眸淡定地看着陈列打开医药箱,取出针管,给顾念之从她的胳膊上取血样。
顾念之依然在沉睡,一截白玉般的胳膊搭在枕头上,脸上毫无血色。
蓝紫色的丝巾依然蒙着眼睛。
霍绍恒觉得有些燥热,垂眸狠狠抽了两口烟,趁着陈列正在做血液透析的时候,走过去推推他的肩膀,&ldo;出来说话。&rdo;
陈列将仪器设定好了,等着测试的结果,才跟霍绍恒走出卧室。
霍绍恒探头进屋里看了一眼,确定顾念之还在沉睡,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对陈列摊开手,&ldo;拿来。&rdo;
&ldo;什么拿来?哦,你要什么?我欠你什么了?&rdo;陈列狐疑地眯着眼睛看着霍绍恒,&ldo;我眼睛近视得厉害,看不清楚,你别诳我。&rdo;
霍绍恒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道:&ldo;药啊,你说能让人不记得的药。&rdo;
&ldo;啊?&rdo;陈列一愣,&ldo;什么不记得?&rdo;
&ldo;你别装蒜。&rdo;霍绍恒的声音低沉冷漠,视线凛冽,如刀一样砸向陈列:&ldo;之前你不是说能找人帮忙,保证他们事后什么都不记得吗?你如何保证他们不记得?&rdo;
&ldo;啊?哦!&rdo;陈列终于明白过来,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变幻莫测,半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愣愣地道:&ldo;那个药啊,您也要吃?您又不是外人……&rdo;
霍绍恒扫他一眼,继续摊手:&ldo;少废话,药呢?&rdo;
陈列真的没想到霍绍恒也需要药物来帮助遗忘。
圆圆的嘴张了又阖,半晌很是无奈道:&ldo;这个嘛,霍少,是这样的,那药啊,是要做那事之前吃,可以保证过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就跟念之一样,您看她这个样子,醒来保管什么都不记得。&rdo;
也就是之前就让人进入意识混沌的状态,完全靠本能行事就可以了。
霍绍恒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果然陈列往后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圆圆的身子整个儿藏到地洞里,他支支吾吾地道:&ldo;……做完之后再吃是没用的。霍少,您现在才找我要那种可以遗忘一部分记忆的药,已经来不及了……&rdo;
第11章请什么病假?
霍绍恒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色越发深黑,像是飓风之前的海面,阴沉得不见天日,他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俯视陈列:&ldo;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do;
&ldo;也不算没有。&rdo;陈列心里有些小得意,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取出眼镜布,将眼镜摘下来慢条斯理擦了擦。
&ldo;怎么说?&rdo;
&ldo;如果你一定要事后清除记忆,目前来说,就只有物理方法了,就是动手术,切除你大脑里的一部分额叶。&rdo;陈列说完看了霍绍恒一眼,不等他有所反应,便又飞快地道:&ldo;但是这样做的后果非常严重。霍少你作为高级将领,军部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做这种手术的。况且,你用什么理由说服军部同意你做手术呢?是吧?&rdo;陈列极是诚恳地给霍绍恒分析利弊。
&ldo;操!&rdo;霍绍恒重重一拳挥出,将自己的大铁门硬生生砸出一个拳头的凹形。
陈列一看,眼睛眉毛都动了起来,乐呵呵地道:&ldo;霍少?你不用这样吧?以你霍少的意志力和控制力,忘掉这种记忆是分分钟的事!而且也不可能对你造成任何困扰,是吧?&rdo;
&ldo;当然不会。&rdo;霍绍恒面无表情地在陈列面前揉了揉拳头,发出咔咔作响的骨节爆破声。
陈列身上的汗又出来了,暗道得赶紧转移话题了,不然今天小命难保,情急间,他想起顾念之,立刻高举挡箭牌:&ldo;霍少,我得去给念之检查检查,小姑娘还是处女呢,也不知道昨晚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rdo;
&ldo;你站住。&rdo;霍绍恒叫住他,眉头拧了起来,&ldo;找个女医生过来检查。&rdo;
&ldo;霍少你歧视我们男医生!&rdo;陈列义正辞严表示抗议,但是在霍绍恒变色之前,马上打开自己的呼叫器说道:&ldo;叶医生,你来霍少的小楼,有件机密任务需要你。&rdo;
霍绍恒这才饶了他,缩回手,走到窗边站定,抱着胳膊看着窗外,淡淡地道:&ldo;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再教你了吧?&rdo;
&ldo;知道知道!明白明白!&rdo;陈列忙点头哈腰,认错态度良好。
霍绍恒见他这幅样子,冷冷扫他一眼,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叶紫檀背着药箱走了上来,先对着霍绍恒行了军礼,然后看着陈列道:&ldo;陈医生,有什么任务?&rdo;
陈列朝卧室里面努努嘴,带着她往屋里走,一边低声道:&ldo;……是这样,念之,你认得吧?小姑娘不小心被人那个了,我们刚刚把她救回来,你去检查检查,看看她身上伤得怎样,严不严重,给她上点药……&rdo;
叶紫檀也是军医,而且是陈列的下属,听见这话吃了一惊,忙道:&ldo;啊?谁干的?抓住没有?&rdo;
陈列的眼风往霍绍恒那边飞了一眼,见霍绍恒默默转过身,面对着窗外的方向,嘴角翘了翘,轻轻咳嗽一声,不满地道:&ldo;问这么多做什么?有霍少在,你担心会抓不到凶手?我告诉你,那凶手已经被霍少挫骨扬灰了……不过你记得一定要保密,等下霍少会让你签军令状,知道轻重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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