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指了指林晚脖颈间的项链:&ldo;喏,月亮。&rdo;
&ldo;你真的见过她?&rdo;林晚抬高了声音,向前一步。
老婆婆点了点头:&ldo;可怜那孩子变成骷髅了,一直在找你呢。&rdo;她转过身,摆了摆手,&ldo;要不要跟我来,随你。&rdo;话罢,她一边捶着腰一边向前走去。
林晚的脚步停了停,她握紧拳头,跟上老人的步子:&ldo;她怎么样了?&rdo;
&ldo;不太好,一直握着脖子上的项链叫你的名字,&rdo;老人叹了口气,&ldo;看上去就快要哭了,只是变成了骷髅,只能发出奇怪的声音。&rdo;
鼻尖一酸,林晚追上老人,焦急道:&ldo;她现在在哪?&rdo;
老人看了她一眼,嗔怪道:&ldo;不是正带你去找她吗?&rdo;她继续道,&ldo;迷宫中央。&rdo;
她看上去很和蔼,就像自己几年前逝去的奶奶,让林晚不由得相信她:&ldo;你很像我奶奶。&rdo;
老人一愣,笑了笑:&ldo;真的吗?&rdo;
林晚点了点头,似是想起自己的奶奶:&ldo;温柔、和蔼、善良,要是说起她的优点,估计几天几夜都说不完,&rdo;她低头一笑,声音有些哽咽,&ldo;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rdo;
暗红的光亮不断在林晚的脸上晃过,老人愣了愣:&ldo;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练习生。&rdo;
&ldo;什么?&rdo;林晚被突然照入眼中的光亮一刺,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望见墙上的灯盏。她的脚步一停,眼睛忽然睁大‐‐灯盏上有一道裂缝!
不对,不对,那个老人有问题!
这盏灯,她已经见过不下五次了!
脚下仿佛被无数手拉扯住一般,她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ldo;小姑娘,你被困住了哦。&rdo;
她僵硬地转过头,发现老人的脸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血窟窿,正在不断向下流着血。
她的脚下一软,捂着嘴,突然坐倒在地。
&ldo;你的恐惧是什么?&rdo;老人缓缓走向她,&ldo;你的奶奶吗?&rdo;
林晚不断地向后退着,可老人突然冲到她的面前,掐住她的脖子:&ldo;回答我!&rdo;
&ldo;不是!&rdo;林晚惊恐地摇着头。
&ldo;不是吗?可我看到了,你奶奶死前的样子。&rdo;老人一笑,&ldo;她说,让你千万别自责。&rdo;
这句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晚痛苦地抬起手捂住头,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嘶吼道:&ldo;不是的,不是的!&rdo;
脑中浮现出奶奶的样子。那么和蔼、那么温柔,却在下一刻被几个涌来的记者推下大楼,坠倒在地。
那年,她被全网谩骂时一直躲在屋里,奶奶又要照顾病重的母亲还要关心患上重度抑郁她。十几个记者聚在她的楼下,她不敢拉开窗帘,也不敢出门。
那些记者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她奶奶的信息,围住了买完菜的老人。老人不想把他们引到家门口,就一直爬着楼梯,走上天台。
七十多岁的老人啊,就这样被记者堵在了天台。无数的记者涌来,老房子的栏杆一松就落了下去。
番茄落了一地,混着老人的鲜血一起流出。
她死前笑着握住林晚的说:&ldo;阿林,别哭,别自责,不是你的错,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孩子。&rdo;
周围的记者对着她和奶奶不停地拍照,她将衣服盖在奶奶身上,一拳挥向其中一个记者。其他记者就躲远些,继续对着她拍。
无数的闪光灯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眼泪、她的怨恨、她的愤怒……一览无遗。可第二天早上出现在报纸上却是‐‐当红女星在爆出黑料后怒打记者。
&ldo;你害怕,其实你一直都在害怕奶奶,你奶奶的死给你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成为你心底最大的恐惧。&rdo;老人不断加快语速,抬高声音。
林晚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捂着耳朵,泣不成声,她不断道:&ldo;都是我的错,奶奶才会死,都是我的错……&rdo;
当年的事情,法院只判记者赔偿少许的补偿金,奶奶死是意外,因为没有人接触过她,也没人故意逼死她……
可在林晚的心里,她们就是逼死奶奶的凶手,在法官最终定论后,林晚近乎疯了一般冲到被告席,掐住记者的脖子,红着眼睛:&ldo;你就是凶手,就是凶手!&rdo;她死死地掐住对方脖子,却被赶来的保安按倒在地。
&ldo;可是,这并不是你的错啊。&rdo;老人突然抬起手,摸了摸林晚的头,&ldo;你的奶奶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她照顾你是因为你是她的孙女,她为你引开记者是因为她爱你,她在死前请求你不要自责,是因为她心疼你,她担心你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愧疚……&rdo;
&ldo;如果我没有做歌手,奶奶就不会这样……&rdo;林晚抬起头,望向老人,脸上全是泪水。
&ldo;如果你不做歌手,奶奶就不会离开吗?&rdo;老人忽然跪下来,抱住她,&ldo;人终究会离去,只是离去的方式不同而已,奶奶从来没有怨过任何人,她爱你,她只希望能做你前路的灯盏,引着你不断前进,而不是拖住你的包袱,让你时时刻刻都活在愧疚与痛苦中。&rdo;
&ldo;已经过去很久了,该放下了,&rdo;老人就像奶奶那样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ldo;我是你内心的恐惧,也是你的引路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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