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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几个大响的pào仗声，惊地从姐姐怀里坐了起来。姐姐替我捋了捋头发，道：&ldo;新年来了！&rdo;八阿哥也笑道：&ldo;是啊！&rdo;我忙站起身，&ldo;好了，岁守完了，我要去睡了！&rdo;说完，也没等他们答话，就跑回屋子，跳到chuáng上，蒙头就睡！

第二日醒来，才醒觉我居然平平淡淡地过了在古代的第一个chun节，想着似乎有点遗憾，可又觉得如果以后每年的新年都能这样过，未尝不是一种福分。

冬云正立在身后给我梳头，我问：&ldo;贝勒爷昨夜歇在这里了吗？&rdo;冬云的手停下，叹口气道：&ldo;没有！姑娘回房后，不大会，爷就走了！&rdo;我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没再说话。

―――――――――――――――――chun节的喜气还未消散，元宵节又到。我虽然愁肠百结，但还是对元宵节有不少兴趣。元宵节又称上元灯节，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挂花灯，夜间还有耍狮子，舞龙灯，猜灯谜，放烟火。平常难得出门的女子，在今天晚上却可以和女伴结伴同游，赏灯猜谜，所以可以说这绝对是女孩子最盼望的节日。再加上古诗词中描写的才子佳人月下相逢的绮丽场面的诱惑，我也不例外地盼望着这个节日。

天还没有黑，我就让冬云给我挽了双环髻，套了一身半新的鹅huáng衫子，又赶着忙催巧慧换衣服。巧慧笑道：&ldo;我的好姑娘！赏灯猜谜也要等天黑了呀！&rdo;我没理她，只是赶着声地催，巧慧被我催急了，只得快快换好衣服，又拿了两件披风随我出了府。

刚出了府门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叫：&ldo;十三妹！&rdo;我一皱眉头，心想这个外号虽说在紫禁城已是人人知道，却没有人当面叫过，谁这么张狂？一回身，十三阿哥，穿着普通士子长穿的淡蓝长袍，身旁跟着个容貌秀美的小厮，正缓步前来。我看是他，很是高兴，笑问道：&ldo;怎么这么巧？&rdo;他笑道：&ldo;有心自然巧！&rdo;我才反应过来他特地等我呢！忙问道：&ldo;你怎么知道我今儿要出来玩？&rdo;他笑说：&ldo;这么好玩的日子，你会枯坐在屋子里？&rdo;

两人并肩而行，巧慧和那个小厮跟在身后。走了会子，十三道：&ldo;我请了绿芜姑娘一块赏灯。&rdo;我想了想，问：&ldo;是我们上次去的那院子的主人吗？&rdo;他点点头，我笑说：&ldo;好啊！正觉得人少不好玩呢！再说上次我用了她的披风，至今还没当面谢谢她呢！&rdo;十三听完，停下，笑着回头对那个小厮说：&ldo;我说得不错吧？&rdo;我随着他停了脚步，迷惑地也转回了头。

那个小厮忙笑着上前两步，双手合拢做了个揖，说：&ldo;十三爷说姑娘不是一般人！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才觉得十三爷果然没错。&rdo;我也笑道：&ldo;这应该就是绿芜姐姐了吧！不知道姐姐今日要来，否则就把姐姐的披风拿来了。&rdo;一面说着，一面想，看她上次房间的布置，就知道她虽流落风尘，但必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唯恐别人看轻自己，所以不愿直接与我相识。

天色慢慢黑下来，街上人越来越多。沿街望去，两边的灯看不到头，犹如星海。衣香鬓影，喧笑不绝。我颇为新鲜地不停打量，连身边走过的女孩子，我也忍不住地一望再望，他们三人都笑起来，绿芜打趣道：&ldo;姑娘竟象是从未逛过街的样子！&rdo;我叹口气，摇头道：&ldo;可不是吗？整天跟坐牢似的。&rdo;她一愣，继而又抿嘴笑了起来。

我对猜谜从来不在行，所以只看灯。而十三和绿芜也显是看不上眼，不太感兴趣的样子，所以四人一路只是随便看看。

十三领我们到了一座酒楼，小二显然以前见过十三，忙给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安排我们坐下，&ldo;待会耍狮舞龙的就从底下过，各位坐在这里看，既清楚又不挤！&rdo;

四人正一面看着底下的人来人往，一面笑谈着，忽听到一个声音说：&ldo;十三哥也在？&rdo;我们一回头，看是十四阿哥和几个少年郎正站在我们身后。几个少年郎忙着给十三请安，而我和巧慧又忙着给十四请安，一时场面很是热闹！不过十三和十四都没等我们开口，摆摆手，说：&ldo;都穿着便服，没那么多规矩！&rdo;

场面有些静，绿芜站在我身旁侧头看着窗外，巧慧低头站着，我看看十三，又看看十四。两人都面带微笑，可这笑意味却大是不同，十三是一副无所谓懒洋洋的样子，十四虽笑的儒雅，嘴角却含着丝冷意。十四看我看他，冷冷盯了我一眼。我一努嘴，低下了头。

正站着，和十四一起的一个瘦削的少年叫道：&ldo;这不是绿芜姑娘吗？&rdo;绿芜这才转回头，看了说话人一眼，神色淡淡，没有吭声，低下了头。十四这时才注意到，绿芜是个女孩子，不禁多打量了两眼。绿芜自顾低着头，神色漠然，我伸手在桌下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她侧头看我，我朝她抿嘴一笑，放开了她的手。

这时一个矮胖的少年，脸带嘲笑的说：&ldo;可真是&lso;人不风流枉少年&rdo;呀，十三爷竟左拥右抱，大享艳福。&rdo;他话音未落，十三的脸已经冷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发作。就听到十四冷&lso;哼&rso;了声说：&ldo;察察林，你胡说什么？&rdo;察察林显然不明白这个&lso;马屁&rso;怎么就惹恼了十四爷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呆在那里。旁边有认识我的人，想提醒却已经晚了。

我低着头抿嘴笑了一下，抬头问：&ldo;你们是赏灯呢？还是赏人呀？&rdo;大家这才各自落座。

狮子耍得不错，龙也舞得很好，不过在场的诸位，真正看进去的大概只有我和巧慧了。别的人要么若有所思，要么就在偷偷打量我，还有几个不停地看绿芜。

该赏的赏了，该玩的玩了，夜色已经深沉，遂准备回府。十四抢先说：&ldo;我送若曦回去。&rdo;我听后，趁十四没注意，朝十三耸了耸肩膀，十三一笑。最后十三送绿芜，十四送我和巧慧，其他人各自散了。

天气颇冷，巧慧把预先备好的披风给我披上。我和十四并肩走着，巧慧尾随在后，直到府门口，都一路无话。

小厮开了门，见是我和十四，忙笑着请安，一面说：&ldo;姑娘可回来了，兰主子遣人来问了好几次了。&rdo;十四让他起来后，问：&ldo;八哥可在？&rdo;小厮忙回道：&ldo;在嫡福晋那里呢？要小的去报个信吗？&rdo;十四一面往前走着，一面说：&ldo;告诉八哥，说我在书房候着。&rdo;

我自顾想回姐姐那里，却被十四叫住，板着脸说：&ldo;跟我去书房。&rdo;我想了想，觉得随他走一趟，又如何？遂点点头。让巧慧先回去给姐姐说一声，自和十四一块去了书房。

两人在书房默默坐了不大一会，就看李福掀开帘子，八阿哥脸上带笑缓步而入。看我也在，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十四安也不请，站起身，张口就道：&ldo;八哥猜猜，我今日看见若曦和谁在一起？&rdo;八阿哥仍然笑着，朝李福看了一眼，李福忙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八阿哥一面坐下，一面笑问：&ldo;和谁？&rdo;十四看着我道：&ldo;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老十三那么要好了？她和老十三在一起。&rdo;哼了一声接着说：&ldo;这还好了，她居然和个青楼女子斯混在一起。&rdo;我一听，也很是生气，他是我什么人，我的事qg轮得着他管？反问道：&ldo;和十三阿哥在一起如何？和青楼女子在一起又如何？&rdo;

十四一面气看着我，一面说：&ldo;如何？你见过紫禁城里哪个有身份的格格小姐和青楼女子在一起？&rdo;我越发生气，站起来看着他，冷笑了两声道：&ldo;我只知道以死酬qg坠楼而亡的绿珠是ji女，击鼓抗金的梁红玉是ji女，不肯服侍金人吞金而亡的李师师是ji女，拼死救衡王的姽婳将军林四娘是ji女，慷慨悲歌死无憾的袁宝儿是ji女……&rdo;突然反应过来，袁宝儿是明末人，对抗的是清兵，忙住了口，但仍是脸带怒色地看着十四。

十四显然没想到他两句话竟引得我说了这么一长串子话，连气带怒，一时又想不到该如何反驳我，只是一面咬着牙点头，一面怒瞪着我。

八阿哥看我俩这么你来我往的，最后俩人和斗眼ji似的盯着对方，不禁摇头一笑，道：&ldo;别再瞪了！十四弟，先回去吧！若曦的事qg，我会处理的。&rdo;十四瞪了我一眼，转头看着八阿哥，yu言又止的，最后回头又瞪了我一眼，甩袖而去。

对着十四，我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可他一走，只留下我和八阿哥，我却开始紧张。低着头，手里揉弄着披风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八阿哥看了我一会，面带微笑道：&ldo;太子爷的一句笑语却很是贴切。我看你不但拼命劲上象十三弟，连崇尚魏晋，洒脱不羁的名士作风也一样！&rdo;又笑着说：&ldo;别站着了！&rdo;我听后慢慢要坐下。他说道：&ldo;坐过来些，有话和你说。&rdo;我心里越发紧张，但又无法可施，只好慢慢走过去，低头坐在他身边。

他看我坐下后，叹了口气，转回头凝视着前方，沉默了起来。

两人默坐了半晌，他突然冒出一句：&ldo;害怕吗？&rdo;我一愣，不知道他指什么，只能不解地看向他，他侧回头看着我说道：&ldo;选秀女，你害怕吗？&rdo;我听后，只觉得那早已充满全身的愁又狂涌了上来，默默点了点头，低头皱着眉头发起愁来。

过了一会，八阿哥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ldo;我第一次见你姐姐时十五岁。&rdo;我忙把愁苦放到一边，凝神细听起来。&ldo;那年，你阿玛回京述职，她也随了来。正是chun天，天气出奇的好，天蓝得如水洗过一般，微风中夹着花香，透人心脾。我和两个小厮去郊外骑马。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小姑娘在山坡上骑马。&rdo;他笑了一下说：&ldo;你也见过若兰的马术，应该知道那是多么美丽惊人的！&rdo;我回想着那日跑马场上姐姐的出尘风姿，无意识地点点头。

他道：&ldo;她那日骑得比在跑马场上得还要好，笑声象是一串串银铃，飘洒在山林间。那里面全是满满的快乐，让听到的人也觉得心里全是快乐，要跟着笑起来。&rdo;

他默了一会：&ldo;我当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紫禁城的漂亮姑娘很多，可若兰却是不同的。&rdo;我心想，那时的姐姐是恋爱中的幸福女人，以为自己和所爱之人可以翱翔在九天之上。她的快乐是从心底最深处散发出来的，当然和这些紫禁城中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拥有一段爱qg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他道：&ldo;我回去后，忙着打听你姐姐，又想着该如何才能求皇阿玛把她给了我。正在想方设法的时候，额娘告诉我，皇阿玛要把马而泰家的大丫头许给我做侧福晋。当时，我觉得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高兴过。皇阿玛颁旨的第二天，我就跑遍了京城，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搜寻到一只凤血玉镯，想着等成婚的日子送给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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