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一语不发,目光怔然。
&ldo;你想什么呢?&rdo;
祁烨松开她的唇,见她心不在焉,便挑眉一问。
芊泽一乌溜溜的眸子,与之四目相接,她说:&ldo;我想去祭拜明月。&rdo;
祁烨眉宇间闪过异色,他惑魅一笑:&ldo;你还想着他?&rdo;
&ldo;他对我极好,我自然是记得。&rdo;芊泽不避讳,据实答道。祁烨缄默片刻,大手顺着发际从耳边插入,扣紧她的脑勺,俊脸逼近道:&ldo;芊泽,你要记得刚才,朕跟你说的话。&rdo;
毫无预期,祁烨插入一句颇似威胁的话语。芊泽心如捣鼓,屏气答道:&ldo;我听见了。&rdo;
祁烨眉眼一松,又是千娇百媚的笑:&ldo;记得便好,朕应了你。&rdo;
第九十六章秋陵(一)
冬陵与秋陵仅是一溪之隔,均建于莋山上。腊月里的天气,空气薄薄生霜,山上烟雾袅绕,仿似人间仙境。路上碎石磷磷,车声辘辘颠簸不断,好在驾辇里铺了厚厚的狐皮毯,倒不会觉得难受了。
&ldo;就快到了。&rdo;
祁烨抚了抚芊泽浅寐的脸,她枕在他腿上,乖巧依人。
芊泽其实并未睡着,只是心里忐忑,怕醒着与他四目相对,会露出破绽。此刻,她闻身坐起,望了一眼好整以暇的祁烨,只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车子又行了一炷香的功夫,秋陵便到了。
&ldo;昨日在冬陵,你已拜过明月了,今日你就留在车里吧。这些先皇的妃子们,没什么可拜的。&rdo;祁烨见芊泽无精打采,便劝慰到。芊泽一听,执意摇头,讪讪笑道:&ldo;既已来了,就应当去。&rdo;
她跳下马车,又说:&ldo;我不累。&rdo;
祁烨浅笑,不置可否。
秋陵处寒意彻骨,山上湿气又重,芊泽身子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祁烨亲自为她披了狐衣,拥过她说:&ldo;这山里冷,小心身子。&rdo;说时,一旁的马车里,传来幼季的声音:
&ldo;娘娘,这边。&rdo;她扶着上官柳莹的玉手,让她安全的跳下车。上官柳莹一袭白衣胜雪,狐裘领子,遮去她半边脸颊,一双黑澄澄的眸子有意的瞥了过来。芊泽适时与她相望,顿时忆起她昨夜里的话‐‐
&ldo;芊泽,明日就是祭拜秋陵了。为了以防羽妃的企图,我昨日已命人,把她绑在殿内。&rdo;
芊泽听罢,垂眸不语。上官柳莹搭过她的手:&ldo;她得不到婪妃的血,自是歹计不成,所以明天你就放心吧。&rdo;
烛火摇曳,三人围在桌边,席地而坐。上官柳莹神色凝重,双手铺开一卷羊皮地图,借着昏暗的灯火,芊泽瞠目而望。
&ldo;这是秋陵外围地图,我从藏书阁里好不容易才弄到的。&rdo;说时,她玉指一扬,落在地图的一角,又说:&ldo;看,这是秋陵的祭门,是你唯一能入的陵内入口。&rdo;
芊泽心悬紧张,问道:&ldo;我随皇上去,必是片刻都不能离身,祭拜时,众目睽睽下,我如何能进的去?&rdo;上官柳莹嫣然一笑,神色里有着几分自信,说到:&ldo;午时乃是开陵之时,守卫陵墓的人,会退居皇室之后,皇上宠你,必是让你一同与他站在最前处。所以你看‐‐&rdo;
指锋一扫,她指着地图上一条条的图纹。
&ldo;这是阶梯。&rdo;
芊泽屏气一望,讶然抬头,上官柳莹却笃然颔首:&ldo;陵墓建在地下,最前方的祭拜处,离这阶梯不出五步之遥。到时,有法师念普生咒,众人都是要闭眼叩拜,你知该如何做吧。&rdo;上官柳莹的葱指,轻轻划过那条条纹路,芊泽眸子愈大,微微颤动。
&ldo;你怎么了?&rdo;
祁烨的俊庞俯下,关切的说到。芊泽与之对视,眸底有些慌措,但旋即她便恢复平静,靠在他肩头,说到:&ldo;若我死了,是不是也葬在这里?&rdo;祁烨听罢,稍有讶色,继而揉揉她的墨发,说:&ldo;你若死了,便是和我葬在一起,一个棺材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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