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直到后半夜才算是真的睡下。 辛榕在睡前吃了些东西,是邵承昀把他叫醒起来吃的。 这天深夜送入套房的食物做的清淡精巧,想来是后厨得了邵承昀的嘱咐,单独开了小灶。可是辛榕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汤汁就撑着从床上起来了。 邵承昀在外间的吧台冰箱里拿橙汁和牛奶给他,却见他脚步不稳地走出主卧。 做爱归做爱,就算邵承昀在高潮前后叫了他好多声“宝贝”,辛榕甚至都没想过要在上司的床上贪恋睡一晚。 反倒是邵承昀快走了几步,将他一把搂回来。 “……我困了,邵总。”他话音含糊,倦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睡我那间。”邵承昀失笑,不容他再走,将他直接扛回主卧。 辛榕真的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邵承昀放下他时他是平躺的姿势,不出几分钟他就翻转过身,改为有些蜷缩地躺着。平时看来那么独立冷静的一个人,入睡后却显出几分脆弱不安。 他只有下身穿了条牛仔裤,上身裸着,邵承昀留给他的各种痕迹都清晰可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有些不适,他眉心拧着,明明已经睡了好像也没有放松下来。 邵承昀知道自己今天把人干狠了,这时缓过来了再想想,一方面觉得的确刺激带劲、回味无穷,一方面也觉得有点愧疚,当时都没考虑辛榕能不能受得住。 他伸手触在辛榕眉目间,以指腹轻揉了揉,好像要把那些纠结的情绪都抚平了,一面又在心里想,这小孩其实可以留着,明天下船前给他把合约签了,里面的条款适当放宽些,他要有不满意的也都可以改,只要人待在自己身边就行。 邵承昀回国前没想过结婚的事,他才三十出头,还年轻,虽然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但他也不急着给自己定性。 还早呢,人间那么多好去处,邵承昀有钱有颜,高大英俊,追捧他的人那么多,除了在大学时代谈过一次还算认真的恋爱,后来他就真没看上过谁。这些年他经历的都是些短暂的、各取所需的关系。时间久了,真心越淡薄,好像更不容易为谁心动了。 但同时他也觉得结婚是个严肃的事,因为他父母的婚姻稳定,堪为表率,所以他玩归玩,对待结婚倒也没那么轻率。 见到辛榕之前,邵承昀是很不屑的。要他跟一个餐厅服务员结婚?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这四天相处下来,邵承昀的想法也有所转变。 小孩挺懂事的,知进退,而且天生有种气质,像快未经雕琢的璞玉,就算丢在人堆里也不埋没。这半年来为了匹配生辰八字的事,邵承昀被搞得不胜其烦,现在有了辛榕,既可以安抚住父母那边,自己也多了个稳定的床伴。 至于以后怎么样,以后再看吧。就辛榕这样的背景,要留要走不都是邵承昀一句话的事。 邵承昀想到这儿,拉过一床毯子搭在辛榕身上,自己也在一旁躺下了。 他是没有在事后跟人睡一起的习惯,可是刚才辛榕仿佛个人间清醒似的要回自己房间,邵承昀心里又觉得不快,直接就把人扛了回来。 临睡前,他听着男孩躺在身边发出轻缓的呼吸声,心情倒是意外的平静。 床头的灯光温缓的亮着,邵承昀在关灯前又看了看辛榕。 他的后颈有好几个吻痕,都是被邵承昀咬出来的。邵承昀看着那些痕迹,几不可察地笑了笑,心道自己今天是挺反常的,跟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一样,怎么都做不够。 他一手调暗了光,一手伸过去摸在辛榕的颈部,从那片吻痕上慢慢抚过。 外面的风雨已经停歇,船体的晃动也平息了,游轮再有几小时就将靠岸。 邵承昀恍惚地梦到了自己领着辛榕进家门的场景。男孩穿着白t恤和休闲裤,站在他身旁,手里一件行李都没有,就带了一只小草龟。他模样俊美,笑容干净,话仍然很少,等待着邵承昀为他安排婚后生活。 原本这一切的进展都该是顺理成章且万无一失的。邵承昀没费什么功夫就把人搞到手了,这段关系早就在他掌握之中。 所以当邵承昀发现辛榕竟敢不告而别时,他错愕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套房里,请到902房间 按说辛榕一个服务生,又是在游轮上工作,也不是想走就走得掉的。 邵承昀先看了眼窗台,发现原本放在那上面的123已经被带走,继而他又去了卧室,里面也已收拾得整整齐齐,有关辛榕的私人物品一件都没留下。 邵承昀搓了下脸,面对着昨晚还同床共枕过的那张大床,生生给气笑了。 今早是他先醒来的。昨天把辛榕折腾那么久,他还是有点心疼,正巧尤峰给他来了个电话,说是暴雨过后天气好得出奇,还有游客看见海市蜃楼了,叫他去甲板上喝咖啡。 邵承昀看着辛榕当时睡意沉沉的样子,估计没一两个小时他也醒不来,于是换了衣服,走之前还很贴心在床头柜上留下一瓶水,写了张便签,上面是自己的手机号码。 私人号码。知道邵承昀这个号码的人就不超过十个。 然后邵承昀心情很好地出了门。 没想到等他和尤峰相谈甚欢的回来,辛榕竟然一声不吭地走了。 水瓶还放在原处,便签也依样压在瓶下。 邵承昀拿过那张写了手机号的纸,撕碎以后顺手扔进垃圾桶。这一扔不要紧,他才发现原本该在垃圾桶里的润滑剂避孕套等物也被辛榕一并带走了。 邵承昀这一来只剩下冷笑点头的份,心想这小孩真是出息了,就跟打扫犯罪现场一样,连袋垃圾都没给自己留下。 他转身就出了套房,直接去往船舱二层的广播室。路上正好遇到大副迎面过来,这人当年就是邵承昀亲自面试招上船的,也算得上年轻有为,在丽星号一路提拔,很受船长重用。 邵承昀立即将他带上,让他给广播室的工作人员下命令。 不出两分钟,一条即时广播就在全船响起。 辛榕,请你到902房间。邵先生在等你。 辛榕,请你到902房间。邵先生在等你。 …… 就这么一条简单的寻人通知,一连循环播了十遍。对于普通乘客来说倒没什么,无非是以为谁在下船前走失了,家人朋友找得急,才上了全船广播。可是对于常年在船上工作的人而言,这十遍广播就像一条爆炸新闻,一下激起了众人的反应。 其实邵承昀并非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且他一贯情绪淡薄,公事公办,也很少能有人把他激怒,让他真的发火。 那个年轻的女员工坐在话筒前格外小心地重复着十遍广播,大副则在一旁观察邵承昀的脸色,最后得出结论:哪个狗崽子不要命了,能把老板惹得这么火大? 几分钟后,邵承昀从广播室回到了902房间,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辛榕出现。 他心里已经知道答案,可是从昨晚的情浓意蜜到今天直接消失不见,这个落差太大了,邵承昀想迁怒都找不着人,最后给祝经理的办公室拨了个电话。 祝经理接得很快,想必也是听见广播寻人了。邵承昀刚说了声“喂”,他就连忙地道歉,说,“邵总对不住,是我大意了。辛榕今天一早申请优先下船,本来也该他轮休,我没有多想就批准了。” 船上的工作时间比较特殊,一般短途航行是五天,长途航行十天,要做了一短一长两轮航行,才能连续休息四天。 当时辛榕来找祝经理批准下船,脸色看着就有些苍白。明明天气已经放晴,他却穿着件冲锋衣,一排拉链都拉到下巴尖了。 祝源以为他这几天跟着邵承昀太辛苦,也没好扣着他,批了他的申请。等到过一阵子听见船舱广播,才知道这里水深着呢,自己放错人了。 邵承昀听完他诚惶诚恐地道歉,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祝经理握着座机听筒,冷汗都快下来了,才听得邵承昀说了句,“你把辛榕的手机号给我。” 几天前邵承昀翻看那份母亲林莺递给他的资料时,上面当然也印有辛榕的联系方式,但他只是不耐烦地匆匆扫了几眼,根本没细看。 这几天在游轮上他有种占山为王的优越感,辛榕仿佛就是他触手可及的猎物,所以也没想过要对方一个手机号。 现在结婚对象直接撇下他跑了,他看着自己从祝经理那里听来的号码和住址,深呼吸一次,压了压心头的火,才把一张便签纸对折塞进裤袋。 不能现在联系,邵承昀心道。他难道没有自尊么。 就算要联系,也是今天下午。 - 邵承昀走通道下的船,司机已经在海关出口等他了。 刚有一通母亲林莺打来的未接来电,邵承昀还没回拨,他略显烦躁地侧身进了轿车后座。 司机很恭敬的问他,“邵总,您去哪儿?” 邵承昀因为担心自己回到市区的公寓会被长辈找上,所以说了半山别墅的地址。 邵承昀在平州有两处常住房,一是距离公司开车十分钟的高级公寓,另一处则是位于平州南郊的半山别墅,依着青屏山而建,风景秀丽。 他一般周末才回那边,但是今天想清静清静,就让司机把自己载回了别墅。 从港口开到别墅区要穿过大半座城市,中午的交通拥堵,差不多耗了一个小时在路上。 邵承昀起先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后来工作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他就直接打开笔电开始办公。 虽说是作为邵家最小的儿子,平时出去交际应酬时也有亲近些的人叫他一声“二少”,听着就像个纨绔公子,但邵承昀其实是个事业心挺重的人。他喜欢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也有雄心壮志和与之匹配的能力。 当年从商学院毕业后,他选择留在邵氏的海外分公司发展,没有当空降的接班人,就是踏踏实实从中层管理干起,起初手下仅有四名员工。和其他普通经理一样,加班熬夜都是常事,他从来不抱怨,甚至比手下干得更多些,以示担当和表率。 也正因为这样,他很受父亲邵瑞的看重。比起作风较为敦厚温和兄长邵仲麟,邵承昀更像是那种具有开拓精神的继任者,能把家业做大做强。 司机把他开回半山别墅,助理何循和一位副总已经在前门等他了。 邵承昀想要的清静没有,积压五天的工作一下全被何循给带来了。 他在别墅里也一样办公开会,一点没落下。 到了下午四点,邵承昀这边正与一个德国本地的航运大厂开远程会议,趁着翻译沟通的间隙,邵承昀掏出手机,继而又摸出一张纸片,照着纸上写的数字输入一串手机号,然后拨了出去。 电话等待良久,无人接听。邵承昀皱了皱眉,把手机放下。 多人会议的其中一个翻译还在说话,邵承昀其实听得懂德语,日常沟通什么的都不成问题,但他一般不主动张扬,双方翻译对话的思考正好用来延缓进度,以便与对方斡旋。 没过几分钟,他又拨了一次电话,助理何循在一旁问,“邵总,我帮你守着电话?” 邵承昀摇头,这次的电话还是没接通。 再隔十分钟,他竟然又打了一次。何循都有点看不懂了,因为邵承昀用的是私人手机,按说只能是和亲友联系,偏偏拨的又是一串陌生号码。 结果对方仍然没接。 邵承昀这下真是给辛榕磨得没脾性了,无奈发了条短信,还留了自己的名字:接电话。邵承昀。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助理和副总也没有久留,一起收拾东西走了。 邵承昀在皮椅里坐着,少有的对着已经黑屏的电脑发了会儿呆。 手机突然响起时,他直觉以为是辛榕,拿过就接了,手机那头却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承昀,回来了吗?” 打电话来的人是周朗夜,跟邵承昀有着超过十年的交情。 周朗夜是周家老总裁的私生子,曾因身份尴尬而在温哥华流放了好多年,邵承昀就是在那时和他认识的。 当时两人同为商学院的学生,邵承昀高他一届,表面看着他们不是一路人,其实性情很像,都有野心勃勃的一面。只不过邵承昀不必多加掩饰,而周朗夜藏得很深。 两人做了十几年朋友,知根知底。周朗夜回到平州篡权时,邵承昀在背后帮过他,那是很关键的一把,稳住了周朗夜在北美的根基,相当于给他留了条退路。 邵家当时都不同意邵承昀掺和这种事,周家闹得血雨腥风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几乎没人看好周朗夜,但邵承昀还是挺有血性的一个人,帮就帮了没有多于计较什么。最终周朗夜以小博大拿下了周氏的股份和实权,他也真心为朋友高兴。 周朗夜不知道是不是从邵仲麟那里听说邵承昀去游轮上待了几天,电话里没有直接问,只是叫他出来聚聚。 邵承昀没多想就答应了,他这时候就缺点事做,要不他就总想着是不是该当面去找一趟辛榕。 不能开这种先例。邵承昀换了休闲装往外走时心里想着。他有的是办法让辛榕主动联系自己,再由自己去找人太没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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