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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伯臣背着手，在乔姨娘正房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焦急。

不一会，乔姨娘就提着一个黑漆食盒进来了。

她不年轻了，却保养得当，妆容得体，说话不紧不慢，温温柔柔，就像是一汪轻盈的水一样，轻易就能抚平人心里的焦躁。

&ldo;老爷，药汤都熬好了。

现在就送过去吗？&rdo;

江伯臣没有回答，反而问她：&ldo;这药安全吧？&rdo;

&ldo;老爷是不放心我吗？&rdo;乔姨娘靠桌子站着，抬眸望向江伯臣。

&ldo;不是。

&rdo;江伯臣心里一直在想梅雪娘的话，有些担心：&ldo;我是怕马医婆的药不稳妥。

&rdo;

乔姨娘垂眸，语气里有淡淡的惆怅：&ldo;这些年我一直喝马医婆的药，要是药有问题，我怕是早就去了奈何桥，何至于活到现在。

&rdo;

&ldo;瞧我，说这些做什么！

&rdo;乔姨娘掩了口：&ldo;老爷不爱听，我不该说的。

&rdo;

江伯臣朝前走两步，握住乔姨娘的手：&ldo;四年前梅氏病重，是你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地在床前伺候她，为了不让我担心，你自己被过了病气都隐瞒不说。

以至于耽误了病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留下了病根，这些年药都没断过。

&rdo;

&ldo;梅氏去庙里上香，回来有问题，也是你第一时间发现，跟我说的。

我知道你的好，对你放心，所以才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rdo;

&ldo;可是我不想做。

&rdo;乔姨娘自责地撇过了头，露出一截修长洁白的后颈，显得有些孱弱：&ldo;我是怕夫人吃了亏，才跟您说夫人的事，却没想到夫人竟然……更没想到您要逼夫人打胎，还要我来熬药。

我跟夫人情同姐妹，此番做了恶人，只怕夫人要记恨我一辈子了。

&rdo;

江伯臣顺势将她搂住，安抚道：&ldo;你放心吧，有我呢。

&rdo;

&ldo;我就是怕老爷……&rdo;乔姨娘抬起头来，眸中已经有了湿意：&ldo;落胎风险，便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没问题，老爷今天让我熬药，万一、万一夫人出了事，老爷后悔了，怪到我头上，我又该怎么办呢？&rdo;

她突然抓住江伯臣腰侧的衣袍，露出哀求之色：&ldo;老爷，要不然让夫人把孩子生下来吧，到底也是一条性命。

就算他真的不是江家骨肉，也是夫人生的，不过是多双筷子。

你不说，我不说，夫人不说，又有谁知道呢？或许那个人连夫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他肯定不会回来找夫人、找孩子的。

&rdo;

江伯臣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ldo;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就算梅氏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