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润泽端正地坐在高大的皮质座椅上,等待自己的面试。他隐隐有些忐忑,整个房间一片黑暗,几乎算得上伸手不见五指了。
议会的工作人员将他领到这个只有一张座椅的房间,并示意他坐在座椅上后,便转身离开,关上了明亮的电灯,关上了房门。刹那间,叶润泽身处黑暗之中,无所适从。
他努力适应屋中的黑暗,想要通过眼睛去观察屋内的状况,却是徒劳。
“说出你的名字,申请者。”黑暗的屋中忽然响起声音,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腔调。
叶润泽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那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说出你的名字,申请者。”话语中似乎带着些许不耐。
叶润泽稳定心神,不卑不亢的大声回答道:“叶润泽,我的名字是叶润泽,尊敬的女士。”
“你不必这么大声,我们都能听到你的声音,还有......”那女声中带着疑惑,“你确定你的名字叫做叶润泽么?”
叶润泽呼出一口气,略微放松了一些,只要不再让他自己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独自等待,他就会安心许多。他靠在椅背上:“不,尊敬的女士,这是我新取的名字,之前,我的名字是柳嗣义。”
“说出改变你名字的缘故,申请者。”女声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润泽被那高高在上的腔调说出了火气,反问道:“我修改自己的名字需要解释么?请问我需要解释什么?”
那女声停顿片刻,接着重复道:“说出改变你名字的缘故,申请者。”
叶润泽握紧了拳头,但他想起了午凯文不要对抗议会的话,便压了压火气,高声道:“因为我获得了新生!我不希望原来的名字陪伴着新生的我!”
“你指的是你这次成功的同体移植手术,使你获得了新生?”女声中透露出少许讶然。
“没错,我宛如重新获得了生命。”叶润泽若有所指,但话语中的含义只有他自己能够懂得。
女声略微停顿一会儿,接着问道:“那么,叶润泽先生,你为什么想要加入议会,成为议会的议员。”
叶润泽闭上了眼睛,静静思考片刻,问道:“这个很重要么?”
女声的话语很是肯定:“很重要。”
叶润泽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因为我累了,持续一百多年同样的工作令我疲惫不堪,我想要改变自己,同时改变其他一些东西。”
女声接着问:“改变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这一成不变的生活,也许是想要寻求一个新的寄托。”
“你回答的很模糊,申请者,我不知道你的模糊回答能否帮你顺利通过申请。但我同意你进入下一步骤,请你坐在椅子上,不要乱动。”女声提醒道。
叶润泽再次端坐在椅子上,紧紧地靠着椅背。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光点,光点在迅速放大,他宛如坐在即将驶出隧道的列车头里。忽然出现的光线,令他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他反射性地紧闭上双眼,却听到周围渐渐响起的人语声。
话语声越来越大,令他感到自己仿佛进入了满是蜜蜂的蜂窝。
“叶润泽先生,请你睁开眼睛。”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说道,发出嗡嗡的回响。
叶润泽缓缓睁开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出现在一个平台上,平台大约有十平米大小,呈椭圆形。椭圆形的平台边沿没有任何遮挡,远远看去平台下是无尽的黑色深渊。
叶润泽朝周围望去,这是一栋巨大的蛋内结构的建筑,平台位于这蛋形建筑的中央,蛋形建筑的内侧缘满是环形的条纹分割,那条纹分割宛如层层叠起的阶梯,设立了300多个悬浮的坐席,坐席间安置着一到两盏人造光源,照亮了整个蛋形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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