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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太阳刚刚升起,从窝棚里探出头的哑巴李便爬了起来,他要到离刘府三里外的石井打两桶水,然后到灶房将那两桶又笨又重的井水烧开,烟囱里便燃起了生活气儿。
哑巴李刚拎起那沉重的水桶扛着走出门去,便看到了依旧在晨光里站着的刘云兰,他大惊失色,忙指着少爷打着手语。
刘云兰和这个下人相处这么长时间,很清楚他想问:为什么不回去睡觉?于是对那下人说:“我自己在这做惩罚。”
他看了眼哑巴李肩上扛着的水桶,笑着说:“父亲要惩罚我却总是将罪加在你们身上,他对我不忍下手,却要将气撒在你们身上,他要惩罚我,我就应该承担,我要来抬这水桶,独自打水,给他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不成器。”
这哑巴李虽然嗓子是哑的,但那也是小时候在刘家当童仆时候染上了风寒,落下的病根。
那耳朵可是灵敏的很,他听到刘云兰竟说要干挑水桶打水的活儿,连忙在那里摆着手,嗓子眼里还冒出“支支吾吾”
的叫声。
刘云兰一把抢了过来,要将那木桶扛在肩膀上,哑巴李便执意不让刘云兰去挑,刘云兰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还敢造次!”
那哑巴李虽然觉得少爷尊贵,不敢让他挑,但看他坚毅的神情也不好推辞,他只好指了指右边的木桶,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自己挑右边的;然后又指了左边的木桶,将视线移向刘云兰,意思是让他挑左边的。
于是刘云兰便扛起那左边的木桶,他只感觉那木桶比他想象的重多了,那连着两个木桶的木头杆子也在他的肩膀上硌得难受。
所幸那哑巴李自小在刘家当下人的时候吃的很少,以至于营养不良,整个人的身子也只有一米五几,比九岁的刘云兰高不了多少。
两个人便这样共同担着一架木头杆子往外面走去。
太阳已经爬上天空了,阳光也打在抬着水桶的两个人的脸上,刘云兰侧着身子往前走,每转个弯就能看到哑巴李的脸。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哑巴李,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仔细地看过,哑巴李比他父亲小了十几岁,却显得苍老无比,脸上的皮肤像多年没用雨水浇灌的田野,开裂的地方却又因为老茧给堵上了,搞得坚硬无比,仿佛一头猪獾投了人胎。
刘云兰想起父亲那双白净细腻的大手,那油光的面容,又望着眼前这个皮肤干燥的像干柴的下人,心头竟涌起到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井边,哑巴李往外吐了一口气,他手指了指刘云兰抬的桶,示意刘云兰放下左边的木桶,刘云兰心领神会,“噗嗤”
一下将那木桶卸下,哑巴李也卸下了右边的桶,放在地下。
刘云兰围着井席地而坐,他张开累的直喘气的小嘴,肆意地补充着新鲜的空气。
哑巴李却早就在那里勾着头打井水了,那水井里的水在哑巴李“吱呀吱呀”
无声地吼叫中,像拉船的船夫一样,富有节奏将用那绳索慢慢地将盛满水的水桶拉了上来。
刘云兰在旁边看得呆了,咧着嘴笑着,哑巴李以为刘云兰是在笑他动作滑稽,耳根往上也慢慢通红了起来,干得更加卖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