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程父却好像没有听出程母话中暗含的意味,他面色如常地喝了一口粥,也没抬眼,说:&ldo;咱们明天去医院看看那孩子吧?&rdo;
程母不知程父到底听没听懂,也不知自己的担心多不多余,于是,心思错杂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程父陪着程母一起去了医院。两人来到沈严的病房外,不出意料的,程晋松还陪在病房中。
看到自己的父母走进病房,程晋松微微吃了一惊,他站起身:&ldo;爸,妈,你们怎么来了?&rdo;
&ldo;听说你同事伤得挺重,就过来看看。&rdo;程父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病人:&ldo;他怎么样了?&rdo;
&ldo;医生说情况已经逐步稳定了,只是人还没醒。&rdo;程晋松说着,不由自主地又回头看去。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沈严竟有了些动静,令三人都吃了一惊。还没等两位老人明白过来,程晋松已经跑了过去,弯腰探向床头。
&ldo;沈严?&rdo;程晋松轻声地呼唤。
沈严并没有醒。他只是无意识地蹙着眉头,手在挣动着,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程晋松立刻按住了他正打着点滴的手,焦急而轻声地说着:&ldo;沈严,别动,你这手还扎着针呢。别动,我知道你疼,忍着点儿,忍着点儿……&rdo;
程晋松焦急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心疼与怜惜。
程母看着自己儿子的表现,心中已经明白,自己绝对没有怀疑错。震惊之余,也有些担忧,这孩子怎么连父母在场都不顾忌了?!……
想到这里,程母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只见程父看着程晋松,严肃的脸色中带着一些程母也不能理解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那边,沈严终于停止了挣动。程晋松松了一口气,转回头来对父母说:&ldo;他从昨天晚上起就开始有这种反应了,医生说他是有知觉了,可能快醒了。&rdo;
程母看着程晋松刚刚脸上又疼惜又充满期盼的神情,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那边,程父看着程晋松,突然转头对程晋松说了一句:&ldo;小松,你跟我出来,我有些话跟你说。&rdo;
程母看着程父一脸严肃的表情,心中一惊:&ldo;老程!……&rdo;
然而程父却没有理会,转身离开了病房。
程母的办公室。
程晋松关上房门,安静地站在父母面前,等着父亲说话。
程父盯着程晋松的脸看了一阵子,才沉着声音问:&ldo;你和那个沈严,是怎么回事?&rdo;
程晋松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坦然开口:&ldo;爸妈,既然你们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们了,是,我喜欢沈严。&rdo;
&ldo;小松,你!……&rdo;程母震惊地开口,尽管心中已有怀疑,可是亲口听到自己儿子说出这句话来,她还是震惊到不知如何言语。
程父双目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也是满满的震惊。
程晋松看着父母这副模样,坦然开口:&ldo;其实这件事我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们的,就是怕你们接受不了,可是没想到沈严却出了事……&rdo;说到这里,程晋松脸上浮现一丝伤痛:&ldo;爸妈,你们没去现场看,或许不知道,那个礼堂的上下都被匪徒安放了炸弹,威力很大。如果不是沈严发现了赶去通知我们,我们那天,全都会死在里面。我们这三百来人的命,都是沈严救的。于公于私,我这个时候都不能不照顾他……&rdo;
程晋松说得很动情。
程母想着当天看到儿子时他那狼狈的惨象,再想想同事说起的沈严重伤的情况,心疼地叹了口气。
程父脸上也不像刚才那么冷硬,他顿了一下,开口:&ldo;我们没说不让你照顾他,但你和他的事,跟这是两回事。你们两个男人在一块儿,算是怎么回事?&rdo;
听到这句话,程晋松露出一个苦笑:&ldo;爸,你说的这些事我都明白,说实话我也犹豫过好长一段时间,但感情这回事儿,真的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rdo;
&ldo;小松,&rdo;程母在一旁焦急而心疼地开口:&ldo;孩子,这可不是小事儿!你跟他,你们两个男人……能过一辈子吗?别人又会怎么看你们?……&rdo;
程晋松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母亲:&ldo;妈,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嫁给我爸的么?&rdo;
程母一怔。
程晋松说:&ldo;我记得以前听我姥姥说过,当初你和我爸谈恋爱的时候,姥姥姥爷都不同意,说我爸是个穷警察,挣得又少,工作又危险。我听说那时候姥爷甚至都跟你说过那样的话,说如果你要真是嫁给我爸,他就不认你这个女儿。&rdo;说到这儿,程晋松看向程母:&ldo;可您当时是怎么说的?&rdo;
&ldo;我……&rdo;
程晋松露出向往的微笑:&ldo;姥姥跟我说,您当时跟姥爷说,您不管什么工作好坏,挣钱多少,您就是认定了这个人,您一定会嫁给他。就算他将来真的因公殉职,您也会养大你们的孩子,让他成为一个和他父亲一样优秀的人。&rdo;
说完这番话,程晋松看向自己的母亲:&ldo;妈,您不知道,当时我听到姥姥说这番话的时候,有多佩服您。妈,我记得您以前就跟我说过:鞋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两个人过得怎么样,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rdo;程晋松看向自己的母亲,动情而认真地说:&ldo;我清楚我的感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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