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身子，脚后跟转了半侧，尖尖地眉心攒在一起：&ldo;姐姐可是怪罪平心说话耿直了些?&rdo;冷风一吹，柔弱之态甚是惹人怜爱。

和她一比，我健康壮实得倒不大像个姑娘家。

我谄媚笑道：&ldo;哪能呢?我可就爱这说话耿直的姑娘了，我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有什么便说什么。

&rdo;我越过她肩头瞧了瞧十步外那一丛海棠后的阴影更亲热道：&ldo;如上神所言东国之事已过许久，木姬也是再世为妖，提起也没什么意思。

更何况……&rdo;我拈长了调子：&ldo;说到底这也是东国往事，皇姐怪与不怪也仅与我有关。

上神身份高贵，修的更是大道行，沾染了这红尘俗事怕是会扰了上神清心寡欲的修行。

&rdo;

平心的呼吸有点不稳，嫣红的面颊上更红得能滴出血来，海棠后面的影子略动了动，看样子是要往这而来搭救美人。

我有点儿难过，却不大明白这难过究竟为何而起，又是否就是戏文里描述的女角吃醋时的心境。

最后我归结于今晚没有吃饭的缘故。

岑鹤来了，我也不想继续再说下去了。

可背对着他的平心显然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重振旗鼓、卷土而来：&ldo;说到底多亏阿徵拱手相让，君上才得如愿以偿将妖界收入囊中，君上也曾道于此愧对于你。

&rdo;

阿徵?这个称呼尖锐地刺入我耳中，我沉了沉气，发现没有沉住，只得和她好好计较起来：&ldo;且不论阿徵这个名儿千年前就已随我前世死了，再者我与上神非亲非故，这声阿徵唤着未免低了上神的身价。

至于妖主之位，我既嫁了岑鹤也就无须分什么彼此。

不管他为了什么娶我，终归我现在才是他的夫人。

&rdo;

一通说完，我攒了攒力气拈花一笑：&ldo;真是不好意思，让上神白费了一番功夫，我一点儿都没生气。

&rdo;

平心：&ldo;……&rdo;

我动情道：&ldo;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既已嫁给他，那他就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此生唯一。

我人都给他了，更别说区区妖界。

&rdo;煽情之余，我考虑回去就让我的天跪一跪搓衣板。

她看起来快要被我气死了……

踏花踩叶的声音近了过来，裘裳搭在我肩头，他按着我肩却看向平心关怀备至道：&ldo;上神身子不爽利，怎不在屋中歇息?&rdo;他瞅了眼不远处的渡桥：&ldo;这水汽寒凉，总是伤身。

&rdo;

平心卷长的睫毛湿漉漉地垂下，纤弱的身子颤了颤，端出的姿态大方中带着丝委屈，委屈里又含着点期冀：&ldo;劳君上费心了，白日里平心接到母亲的来信，花朝节将至，母亲邀君上前去一览昆仑芳菲。

明姐姐也甚久没见着君上了。

&rdo;

这后半句的内涵让我虎躯狠狠一震，原来竟是我看错了，这平心上神的包容力已达到海纳百川、气吞四海的地步了吗?为了得到心上人，不惜拉着自己的姐姐娥皇女英、共谱佳话?

岑鹤微微颔首。

平心再抬头时已然又重新回归往昔风采，她迎风咳了咳：&ldo;那平心就不打扰君上和姐姐了。

&rdo;又咳了咳，挪出去小小的一步。

岑鹤略一沉吟，柔和道：&ldo;上神且慢。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