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虽然有点波折,他最后还是决定接受法律援助。这个案子就正好是派到我们律所,我就争取过来了。最近正在抓紧阅卷。&rdo;唐恩窈说。
欧阳灿点了点头。
恩窈说到公事,神情语气都有细微的变化,显得郑重很多。
&ldo;这个案子还真是挺复杂的,必须仔细阅卷,工作强度很大。这也没什么,我有心理准备。关键在于,鲁海生本人的态度,还是有些不太配合。目前的会见都是我在尽力让他能够多信任我一点。&rdo;
&ldo;在他的处境和心理,可能就是一心求死,并不大在乎程序正义‐‐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吗?&rdo;欧阳灿问。
&ldo;暂时还没有发现问题。不过我有种感觉,而一般来说我的感觉是不会出错的,这是职业敏感性……我的感觉是鲁海生很可能并没有说出全部事实。&rdo;唐恩窈说。
欧阳灿看着她,一时没有出声。
&ldo;我不是质疑你们的工作啊。我必须从我的角度来梳理整个案件,得出我的结论来。&rdo;恩窈忙说。
&ldo;嗯,我理解。我在想,如果你的直觉是对的,后面会怎样。&rdo;
&ldo;那就把全部事实都挖出来。&rdo;
&ldo;鲁海生不是被冤枉的,虽然他所做所为都事出有因。&rdo;
&ldo;我没有这么说。我也不觉得他是被冤枉的。&rdo;恩窈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夏至安陪着欧奶奶走了过来,忙停了话头。
欧奶奶笑道:&ldo;你们俩见了面就说不完的话……聊什么呢聊这么久?&rdo;
&ldo;聊了会儿工作。&rdo;恩窈笑道。
&ldo;好不容易休息个周末,聊什么工作呀!我在那边坐了一会儿,左等右等你们都不过去……来,窈窈跟我过来。&rdo;欧奶奶说着,过来拉住恩窈的手。
&ldo;什么事儿啊,奶奶?要跟我说私房话?&rdo;恩窈笑问。
&ldo;奶奶,我可是您亲孙女啊,别搞错了,有什么好东西也记得给我留一点。&rdo;欧阳灿在一边笑着打趣。
欧奶奶摆摆手,把恩窈拉到一边,不知跟她说什么去了。欧阳灿笑问夏至安:&ldo;你怎么也过来了?&rdo;
&ldo;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偷吃什么好吃的,不然干嘛老不过去。&rdo;夏至安说。
&ldo;瞎说。&rdo;欧阳灿瞪他。
他一笑,道:&ldo;我来泡茶的。欧伯之前新得的那白茶,要跟唐伯伯试试。&rdo;
&ldo;你知道是哪种?&rdo;
&ldo;当然知道。&rdo;夏至安微笑道。
欧阳灿在一旁看着他开了放茶叶的橱柜,从那一个个罐子里准确地找到需要的茶,另拿了茶壶将茶泡了,不由得感叹道:&ldo;这要不说,指不定人家还当你是这家的儿子,我是假冒的呢!&rdo;
&ldo;哎,你还真说对了!&rdo;
两人笑着,见奶奶还在跟恩窈说悄悄话,就先出去送茶了……
待唐锦生一家告辞,夏至安稍晚些离开了,欧阳灿送了他回来,本以为奶奶和父母亲都该去睡了,不想他们却都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在等她。她走过去,轻声问道:&ldo;怎么还不休息?今儿都累了一天了,有什么事咱明天再开会说不行?&rdo;
灿妈说:&ldo;本来是打算明天再说,想想也就几句话,说完了就踏实了,睡个好觉。&rdo;
&ldo;坐下,听你妈妈说话。&rdo;欧奶奶说。
欧阳灿在奶奶身边坐下来,看着母亲。37
第二十二章夜雨阑珊(十九)
灿妈沉默片刻,道:&ldo;我知道你们一直都挺担心我的身体和精神情况的。我就是想和你们说,现在我挺好的,你们放心。早上检察院来人了解情况,我态度有些保留,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一天我都在想,当时让我蒙受冤屈的人和事,如果能开始重新调查,我还是愿意配合……不过这也还是有同样的风险,结果也不会改变什么。那这样一来,不光是我,你们也会经历和当时一样的难堪和痛苦。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可让你们一起经历这种屈辱感,是我最不愿意的。&rdo;
欧阳灿握着奶奶微凉的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背,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触动了所有人的神经,都抬眼看向她。
欧奶奶轻声说:&ldo;要我说,一家人,也不必说什么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都过来了。现在呢,连小灿都这么大了,就算没有咱们,她也能独当一面了,还要担心什么?咱们家往后的日子自然只会更好,没有道理不好好儿过下去,对吧?你放心,我们是很信任你的。这次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一家子只要团结,也一样能过去。哪怕就仍是那个结果,怕什么?天不会一直黑着,总有亮的时候。&rdo;
&ldo;谢谢您,妈。&rdo;灿妈轻声说。
&ldo;谢什么呢!&rdo;欧奶奶拍拍孙女的手,转脸看着她。&ldo;要说呀,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我这个岁数了,要说还有什么牵挂,就是你们这一家。确切地说,一个是小灿的婚事,一个是小灿妈妈你的心事。今天可以说这两件事都有眉目了,该高兴才对,是吧?&rdo;
欧阳灿笑着搂着奶奶亲了亲。
欧奶奶笑道:&ldo;就这么着吧?都忙了一天,咱们就都歇着吧。&rdo;
她说着挥挥手,欧阳灿赶紧扶她起来,说:&ldo;我还跟奶奶睡的。爸妈晚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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