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又是一阵沉默，宋延甚至以为她不会答应了。

&ldo;如果这个请求让你为难，或者你和她有特别的约定，那就不必了。

&rdo;

他终究不愿意强人所难。

但话音刚落，宋延就听到了何嘉苗的回答。

&ldo;宋医生，我可以告诉你来龙去脉。

但你确定你想知道吗?&rdo;

她的语气严肃极了，&ldo;那些事情是顾凝最黑暗的过去，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听完之后心情绝不会好。

但你其实并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要以后能带给她快乐就可以。

&rdo;

&ldo;你说的我明白，但我想要知道。

&rdo;

宋延无比认真地沉声回答道。

何嘉苗听出了他的坚定和诚恳，酝酿片刻后，开始向宋延慢慢地讲述起来。

她从一开始顾凝对王津铭的不堪其扰，讲到那个惊心动魄的雷雨之夜。

回忆起那晚她在肯德基接到顾凝时的情景，何嘉苗的话语里还带着浓浓的心疼和后怕。

她又讲述了顾凝如何拒绝严海平息事宁人的要求，愤而辞职;如何毅然地选择报警、提起民事诉讼;以及后来为什么选择了群发那封邮件。

说起这个，她语气中的愤怒让她的声音都陡然尖利起来，

&ldo;你不知道那个王津铭有多混蛋!法院判他向凝凝赔礼道歉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得意洋洋地挑衅凝凝!我都不知道凝凝是怎么忍下来的，要是我在场，说什么我也要把他那张臭嘴给撕了!&rdo;

最后，她讲了顾凝因为严海平的刁难找不到工作，甚至有了抑郁倾向的那段时光。

说到这里，曾经的担忧与难过再一次涌上心头，何嘉苗的尾音甚至隐隐发颤。

&ldo;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凝凝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会被那帮人逼成这样?我那时候特别担心她真的发展成抑郁症，但又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我心里都难受地不行，更何况她呢?还好凝凝足够坚强，最后还是挺过来了。

&rdo;

听着何嘉苗讲完了这些来龙去脉，宋延紧扣在大理石吧台边缘的手，已经因为用力之大而褪去了血色，微微泛白。

但他浑然不觉。

此时此刻，这些身体上的痛感完全无法引起他的丝毫关注。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何嘉苗的那些话上。

它们从手机听筒传进他的耳朵，却在他的心头汇成了一双无形的手，反复揉捏着他的心脏，让他的胸口酸胀极了。

作为一个心内科医生，宋延对人体的心脏再了解不过。

但他却在今晚第一次发现，&ldo;心疼&rdo;这个词语原来竟是有根据的。

他为顾凝曾经的遭遇难过，更因此对她无比怜惜。

这些厚重复杂的感情聚集在他的胸口，酸胀至极后，他甚至感到心脏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