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也并非‘天生坏种’——只是这个社会没能给他们成为有尊严地活着的人的条件。”菲利克斯终于从亲身接触过的事例中获得更实在的共情,嗓子眼好似被什么东
西哽住了,头脑涌上许多乱糟糟的联想、话语、情绪与热度。
期间,《白毛女》中那个由抽象转而具象化的深刻主题从一众思绪中突显出来——
“旧社会把人逼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
生在地狱,想要活下去,人只能变成魔鬼。身处恶劣的环境中,人就成了凭着本能不惜一切争夺生存资源的恶鬼野兽。没有善恶之分,只有生死之别。
这能怪罪到那些被迫污染成恶鬼野兽的可怜人吗?
可是……
他们又确确实实,在为非作歹,在多行不义,哪怕有的人侥幸脱离底层糟糕的环境,也会将一身恶劣陋习带着,屡教不改,为祸一方。已然根深蒂固的思想,再难轻易改变。
菲利克斯皱着眉,皱着脸,热气蒸腾上头的大脑又逐渐冷却下来。
他的厌恶情绪应当对事不对人,平等地讨厌一切恶行,而非区分善人的恶行、坏人的恶行,体面人的恶行、底层人的恶行。
到这里,虽然依旧对底层这些的恶行深恶痛绝,现下却也有了更多对塑造出这些底层恶者与恶行的环境的痛恨,与对这些“被迫行恶而无法向上”的底层可怜人们的些许同情。
“谢谢您,波德莱尔先生。我好像知道要写什么了。”菲利克斯抓到了灵感的尾巴。
波德莱尔与他相对凝视:“你知道写什么了?”
“您为我启发了关于底层群体的善恶、堕落与求存的关系。不过抛开掺杂社会环境的题目,我刚刚突然想到关于‘人性’主题的另一个表述。”菲利克斯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软件记录灵感,“每个人身上的善与恶都有不同的阈值,即道德的上下限。”
“……你是怎么联想推演到这个的……”
“您要不要也写点什么,诗歌、散文、小说,都可以。表达出您想说的。刚刚的交谈,可能我还是没能完全领会您想表达给我理解的东西。”
“我写?不是你要写?……你这记的什么东西?”
“汉字,信息密度高一点。比较方便……您可以不要太靠过来吗?我不想剃光头。”
“呵,晚了。”
电推剪开启,机械声嗡嗡作响。
菲利克斯坐在镜子前,安静地低头看手机。
面色难看的艾米丽手持电推剪伸向面前金棕色的头发,但看她面如死灰、咬牙切齿的神情,却好似这是在对她自己的头发动手。
笛福抱臂环胸靠在距离两人有点距离的房门门框处,满脸唏嘘不忍地围观即将诞生的两颗光头。
剪发人下定决心后,电推剪缓缓靠近那颗金棕色的脑袋。就在即将触碰到头发的时候,刚刚一直安静不动的金棕色脑袋突然远离剪口。
菲利克斯低头避开“凶器”,高高举起手机道:“等等!稍等一下——我们可以不必剃光头发了!”
艾米丽下意识用空余的那只手捞住空中悠悠飘落的一缕金棕色发丝,下一刻就听见这话,当
即手指一动,关闭电推剪的开关,将其往台面上一放:“什么办法?有效吗?”从她利落的动作来看,无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办法有没有效果,她都会选择先试试看。
至于剃光头这个效果最好、立竿见影的治疗办法,还是往后稍稍吧。
举起的手机屏幕上展现了的是菲利克斯与仍在国内伦敦的娜斯佳的聊天页面。
[粉色伏特加:虱子?可以用酒闷啊。我老家的土方子,不用剃光头。]
艾米丽死死盯着那句话。
“用酒就可以了?红酒可以吗?”靠在门口的笛福站直身体。
菲利克斯放下手机迅速发送了一条信息。
[粉色伏特加:葡萄酒度数太低了吧。肯定得是伏特加啊!]
[粉色伏特加:操作起来也不难,我跟你讲……]
与菲利克斯头碰头看聊天消息的艾米丽当即拍板:“搞瓶生命之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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