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仙看向大伯,和颜安慰:&ldo;大伯,你放心,你的病,很快就会好。&rdo;
患病乞丐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一个劲儿点头称好。
霍水仙相信,乞丐的好转并非个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看看,或许情况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她激动地抓住齐天的手,&ldo;齐天,走罢,现在就出去。&rdo;
齐天反手握住她,&ldo;好。&rdo;
温子然叮嘱道:&ldo;别大意,小心为上。&rdo;
霍水仙点头如捣蒜,&ldo;记着了记着了。&rdo;
凫趋雀跃地走上街道,放眼一望,心情顿时跌落谷底,悲意翻滚,眼圈一红,霍水仙矮下身子往地上一蹲,当场嚎啕大哭。
齐天立即慌了神,往她身旁蹲下,轻抚着她,&ldo;你先别急,状况没有看起来那么糟。&rdo;
霍水仙抬起头看着满目荒凉的街道,没来得及收的摊子、挑子等各样物什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条路到头的凌乱肆无忌惮地打碎了此间繁华,乌云压下,更添萧凉,游目四方,空无一人,活像一座文明消逝不久的死城。霍水仙甚至能想象到人们仓皇逃离的情形,慌张、恐惧、无助,灾难面前,总是如此。
今日之前的京城,还是灯红酒绿,软红十丈,谁能想到,一夜之间,气象骤变。
长睫上泪珠空悬,在齐天的搀扶下,霍水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一顿地走在死寂如斯的长街上,每一步都似如履薄冰般缓慢小心。
倏尔,脚步一止,霍水仙低头看去,脚边散落着五六张画工精良的美人扇,当下弯下腰去,随意拾起一把,只见上面画着一位浣纱女子,画旁配诗一首:
西施越溪女,出自苎萝山。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霍水仙喃喃自语:&ldo;原来是西施。&rdo;
齐天轻声说道:&ldo;若是喜欢,便留着吧。&rdo;
霍水仙笑了笑,摇摇头,将西施美人扇重新放回地上,语气坚定地道:&ldo;落扇之人会回来拾的。&rdo;
齐天嘴角一勾,&ldo;那等他拾回之后,我们再跟他买来。&rdo;
&ldo;嗯。&rdo;
拐至邻街上,忽见前方一身影急速跑来。
&ldo;大哥,&rdo;霍水仙反手拉住与之擦身而过的男子,麻利自布袋里取出一个棉罩递上,&ldo;戴上这个。&rdo;
&ldo;多谢姑娘。&rdo;男子接过棉罩,往脸上一捂,又继续往前跑去。
齐天二话不说从霍水仙腰束上扯下布袋,拧在手上,握住霍水仙的手紧了紧,&ldo;让我拿着罢。&rdo;
身旁人给予的力量,让霍水仙感到无比心安。
齐天拈起她颊边滑落的一缕青丝,别在她耳后,&ldo;你呀,别只顾别人。&rdo;
灼灼目光之下,一双瞳人剪秋水,霍水仙一眼不眨地望着齐天,&ldo;答应我,好好活着。&rdo;
温热指腹触上霍水仙眉心,抚其蹙波,齐天心弦微颤,&ldo;好,我答应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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