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脚似乎不是自己的了，走着走着，曲南休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管辖这一片的派出所报警值班室，这里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

&esp;&esp;既然来了，不如鼓足勇气打听一下吧：“请问这几天，是不是送来了一位黄姓的拾荒者？”

&esp;&esp;“我查一下是有这个人，两天前狂犬病死的，你是他家属？”

&esp;&esp;曲南休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可惜不是，我就想知道，他一直想见的儿子联系上了吗？”

&esp;&esp;“他儿子找是找到了，但是拒绝来认尸，说他父亲没有对他尽过做父亲的责任”

&esp;&esp;曲南休不知道自己的脚，是怎么挪出报警值班室的。

&esp;&esp;头痛，手上的烫伤痛，心，更是撕裂着痛。

各种不适混在一起，开着灯，和衣而卧将就了后半宿，身子沉重得像陷入了地狱。

&esp;&esp;浑身冷得厉害，大概是又发烧了。

以前多少年都不生病，最近可能太累了，抵抗力好像特别差，可现在真不是生病的时候。

&esp;&esp;想起不久前那次发烧，李汤霓正好到寝室去找他。

虽然自己表白被拒，但是被她温柔呵护的感觉真好啊。

但是以后，想都别想了。

&esp;&esp;迷迷糊糊被闹钟叫醒，凌晨四点四十五分，是该起床准备出摊的时候了。

&esp;&esp;生意刚起步，没有资本休假，而且如果不能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的话，会失去一些固定客户的。

&esp;&esp;他咬咬牙爬起来，四处翻了半天，没找到药，谁让自己管理能力太差，东西放哪儿从来记不得呢？

&esp;&esp;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时不时有惊喜，比如好久不穿的衣裤兜里，常常能找到钱。

&esp;&esp;不管怎么说，刚搬进来时被李汤霓收拾得焕然一新的房间，现在已经鸡飞狗跳一团糟了。

这大概也是男人离不开女人的原因之一吧。

&esp;&esp;曲南休深一脚浅一脚地出门做生意，即便穿着最厚的棉衣，冷风还是毫不留情地灌进衣领，让他不住的打寒颤。

&esp;&esp;今天的车骑着格外沉，感觉身后拉的是泰山，不时要停下来气喘吁吁。

偶尔挡了后面的路，引来一堆刺耳的喇叭声和谩骂声。

&esp;&esp;曲南休咬牙前行，并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天地间，没有一只足以抬起我的手，自然也没有一只足以踩到我的脚！”

&esp;&esp;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费力把摊支好，感觉站都站不住了，少有地把小板凳拿了出来。

&esp;&esp;刚坐下休息，白光就不期而遇。

&esp;&esp;曲南休早已没了初入幻境的那种不安，也渐渐能够忘却自己的身份，全身心融入屠天的角色。

&esp;&esp;这回，来到的是一片奇异的“石浪”

之中，周围寸草不生，荒无人烟。

&esp;&esp;只见一条条连绵起伏状的巨大血红色砂岩矗立四周，好像翻腾的红色巨浪被定格住了，给人以巨大的视觉冲击。

&esp;&esp;现实中的曲南休，这会儿正发着烧，身体不舒服。

&esp;&esp;而化身屠天的曲南休，依旧强健，他一个人缓行在这片荒芜之中，孤独得仿佛宇宙里的最后一个生命。

&esp;&esp;走着走着，心中升腾起一股想要放纵的欲望，想以此来止痛、疗伤。

&esp;&esp;至于是什么痛、什么伤，他想他自己的，也能感受到屠天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