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来,第三排先上去,然后第二排……你们第一排的忙叨什么,先等会儿!!&rdo;
又是一个礼拜六,机床厂附小的操场上,零星有几个男生在踢球。而操场正前方,主席台前,合唱团的小孩们正在走仪式,列队彩排。
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声,周遥远远地看着,就认出了那爆脆、鲜亮的声音。而且学声乐的女老师,腹内中气都特足,全校都听见操场上那动静。
看门的大爷瞅见,问了一句:&ldo;你干什么的?&rdo;
周遥点头一笑:&ldo;大爷我返校来看老师的。&rdo;
&ldo;哦……看老师的。&rdo;大爷打量他的打扮,&ldo;进去吧。&rdo;
&ldo;大爷我认识您。&rdo;周遥一笑,&ldo;您都不认识我了!&rdo;
男孩上中学以后身高蹿得特别猛,一转眼就是大人样儿了,他们小学校的看门大爷没换人,还是那个大爷,但真的不认识周遥了。
机床厂附小门口的牌匾换了,从白底黑字的木牌子换成个鎏金大招牌,金光闪闪的。果然是与时俱进,和附近周围的店面招牌保持一致的品味,土洋土洋的。
操场好像也扩建了,扩大了一圈,哎呦妈啊,太不容易了,现在再搞冬季长跑,不需要出校门绕着居民区跑了吧?周遥望着这操场笑了,怀念那时一群小傻逼的旧时光。
周遥慢慢悠悠地走过去了。
已经有小孩儿开始看他,先是从合唱团第三排的小师弟小师妹们开始,斜着眼往他这儿张望。第三排站得高望得最远么,何况周遥戳在校园里,是多么显眼啊。
然后是第二排,也开始看他。
当第一排的小孩儿以及领唱女生一齐转过脸开始看他,组织彩排的音乐老师终于爆了:&ldo;看什么呐你们?!&rdo;
周老师说话声儿和脾气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儿。
周老师猛地回过头,浓眉大眼妆容精致,眼里带着一股怒意,就准备呲得谁呢。视线停在周遥身上、脸上,愣了,再打量这身高、模样,周老师迟疑了一句:&ldo;你是那个……&rdo;
周遥轻声说:&ldo;周玲老师。&rdo;
周玲老师应该是认出来了,那一瞬间眼底是划过无数道光彩,变了许多种颜色,最后化成一种很温暖的色调,惊讶又有些感动:&ldo;你是周遥吧?!&rdo;
周遥再颔首一鞠躬:&ldo;嗯,我回来北京了,我过来看看您。&rdo;
周老师过来搂了他肩膀,很激动,上上下下地看:&ldo;长这么高了啊……真好,真帅啊小子!&rdo;
周遥于是又重温旧梦,旁观了合唱团小孩儿们的彩排训练,顺便还给指点两句。
&ldo;这是咱们学校原来高年级的学生。&rdo;周玲特高兴地跟小孩儿们介绍,&ldo;你们应该喊师兄、师哥,要叫周遥师兄!今天都好好唱啊,不准给我出洋相啊……&rdo;
行了,一群小屁孩这回可以明目张胆地围观,盯着周遥师兄看了,因为好看啊。
暑假了么,周遥那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下身是剪成半截的一条牛仔裤,露出膝盖和修长的小腿。
&ldo;师兄你这个裤子,为什么边上像破了似的,还挂着线头呢?&rdo;小女生问。
&ldo;哦,因为我自己剪的,裤腿原来更破,我两刀就给剪成半截儿裤了!&rdo;周遥笑着说。
女生们哈哈一笑,然后又腼腆了,偷偷地看。这个年纪,大家就崇拜个校园白衣男神的形象,而周遥就非常符合这样的形象。
&ldo;我们这儿前两天,还来了一位师兄呢。&rdo;另一个女生清脆地说,&ldo;还教我们唱歌,你会唱歌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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