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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坐着想了一段时间,他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保姆,便走过去看。
打开门,杨恪站在外面。
“怎么不开灯?”
发觉郁知年房里很暗,他问,“又在睡?”
“刚和赵教授打完电话,”
郁知年避轻就重,“我没有这么能睡吧。”
杨恪笑了,说:“你还没有。”
“李禄快到了,来吃晚饭,”
他对郁知年说,“别睡了。
头发都乱了。”
郁知年抬头看看杨恪,杨恪也微微低下头,看着他。
郁知年发现他们离得很近,远近于普通的社交距离。
“很乱吗?”
郁知年轻声问。
杨恪“嗯”
了一声,抬起手,很轻地碰了碰郁知年的头发,像是把翘起的地方压下来,他垂眼看着郁知年的脸,手又微微滑下来,悬在郁知年脸颊边。
郁知年不知道杨恪在做什么,皮肤好像能够感受到杨恪的指腹通过空气传来的体温。
他想把混乱的场景厘清,寻找着理智,问杨恪:“李律师来谈遗嘱的事吗?”
杨恪好像并没有听他的问题,指腹很轻地碰了一下郁知年的脸颊。
不过郁知年也来不及思考杨恪行为的用意,因为下一秒钟,楼下传来了李禄的声音。
李禄高声问:“那两个人呢?”
二十三(2019) 晚饭时,郁知年问了李禄不少有关财产转移的问题,得知他能动用的现金是近几年的股份分红,至于别的,都要再走程序。
而信托对出售股份有苛刻的规定,且也易造成公司动荡,不可操之过急。
总之,李禄的意思就是,先结婚再说。
郁知年听得心神不宁,夜里睡觉,梦到了赵教授来婚礼现场。
赵教授说“辛苦你了”
,杨恪则对他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
辛苦和感谢贯穿了草坪婚礼,气球上也写满谢谢。
全场观礼人,包括他们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公司同事都热情地庆祝了郁知年无私的奉献,感激他为杨恪撕毁那封从坟墓中递来的信函,结束长达多年的桎梏。
现场响起了极为欢快的乐曲,大家都在笑着,唯独郁知年变成了一个三岁的孩童,悄悄钻到白色甜品台下,用桌布遮牢自己,无声地大哭了起来。
哭了很久,郁知年才在闹钟声里醒过来。
注册结婚预约在上午十点,市政厅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天气有些糟糕,市政厅外车行道边,树被雨打的七零八落,天空是灰色,市中心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