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rdo;高湛的下颏微微一扬,&ldo;王妃,若是替你夫君求情的,那就不必说了。&rdo;
&ldo;不,皇上,&rdo;崔澜蓦的抬起头来,&ldo;罪妇亲眼所见,王爷天天悬挂陛下画像,夜夜对之而哭,就是为了诅咒陛下早死!&rdo;
高湛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却是不动声色,&ldo;你可看清楚了?&rdo;
崔澜似乎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去,可即使垂眸,也抵挡不住此刻她那眼波中掀起的波澜,只是那么一刹那的犹豫,她又重新抬起了头,坚定地又继续说道,&ldo;&ldo;皇上,罪妇绝对没有看错,还有,王爷他还经常拿个糙人she箭泄愤,私下里他和罪妇说,那个糙人就是陛下,而购买兵器一事,罪妇虽然不清楚,但那次去南方他的确是花了很大一笔钱……&rdo;
高湛的茶色眼眸酝着怒意,化成阴鸷的深茶色。他垂着眼睛俯视着王妃,宛如睥睨天下的王者,容不得对方一丝隐瞒。
&ldo;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rdo;
&ldo;皇上,难道罪妇赌上全家的命,只是为了说一句谎言,那不是太荒谬了吗?罪妇可以对天发誓,若有虚假之言,定然死无葬身之地。&rdo;崔澜说完就紧紧咬住了下唇,那苍白的唇上很快就出现了几个小血珠。
他忽然抬头,眼神剧烈变幻,最后却是慢慢冷笑起来,清亮的声音缓缓压深,带着刺骨的寒意问道,&ldo;河间王妃,你身为河间王的妻子,为何非但不帮他隐瞒,反而要出卖他?&rdo;
&ldo;皇上,罪妇深知王爷死罪难逃,可孩子是无辜的,求皇上看在罪妇将实情相告的份上,饶我们的孩子一命。求皇上网开一面……&rdo;说着,崔澜连着重重磕了几个头。
&ldo;皇上,&rdo;和士开也上前了一步,&ldo;按我大齐律法,谋逆之罪是要族诛的,但念在河间王妃大义灭亲的份上,就请皇上饶恕了她们的性命,将她们全都贬为平民就是。&rdo;
他的话音刚落,崔澜忽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两人极快地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ldo;皇上,如今连河间王妃都承认了,再加上之前的证据,人证物证确凿,还是请皇上早日给河间王定罪吧。&ldo;
高湛没有说话,深幽冷谧的眼瞳此刻正象一把锋利的匕首正闪着森冷的光芒,因为长恭的缘故,他的内心深处隐藏了一丝不信,但……眼前的种种,就快要摧毁这最后的一丝不信……
&ldo;而且皇上,据臣所知,河间王夫妇关系一向甚好,若不是河间王真有反意,又有哪一个女子会去诬陷自己的丈夫呢?&rdo;和士开趁机火上加油。
&ldo;够了!&rdo;高湛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慢慢开口,声音里有不容反抗的冷漠,眼中隐隐有寒冰流淌,&ldo;立刻将高孝琬带到这里,朕要----亲自审他。&rdo;
高孝琬被带到昭阳殿前时,心里也有些疑惑。自从入了狱之后,皇上就一直将他晾在那里,今天为什么会忽然想起要审他?难道是长恭回来了?
今日的昭阳殿透出了一种奇怪的气氛,似乎被浓重的黑暗所包围,仿佛一只蛰伏着的野兽,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危险的杀气。当他在那里看到和士开时,心里更是涌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ldo;臣高孝琬参见皇上。&rdo;他也不下跪,只是行了个平常的礼节。
和士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ldo;河间王,恐怕现在你该自称罪臣才对吧?&rdo;
&ldo;和士开你这狗贼,本王根本没有任何罪,又何来罪臣之称!&rdo;孝琬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又侧过了头去。
&ldo;高孝琬,你居然还敢说自己没罪?&rdo;高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本来已经情绪极其恶劣,再看他这样傲慢的态度,心里更是恼怒。今天已经是第十六天了,长恭还没回来,看来那契约也是没有什么证据。
高孝琬的罪非治不可,不过他会记住自己的话,留住高孝琬的命。
&ldo;皇上,臣绝对没有谋反之意!&rdo;孝琬毫无惧意的朗朗有声道,&ldo;若是臣要反,在晋阳之时早就反了!&rdo;
&ldo;大胆!&rdo;和士开打断了他的话,&ldo;如今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不承认!&rdo;
孝琬忍不住怒道,&ldo;你这jian佞小人,也有资格和本王说话吗?什么东西!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是你这西域贱胡在背后捣鬼!&rdo;
和士开的眼中微光一闪,忽然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ldo;河间王,要不是你的王妃亲口说出来,皇上还真不知道原来你每天对着他的画像诅咒呢,这不是想要谋反又是什么?&rdo;
孝琬大吃一惊,&ldo;你说什么?什么皇上的画像?澜儿又怎么可能……&rdo;他忽然怒瞪着和士开,大声道,&ldo;就算是这样,也必定和你有关系,你对澜儿做了什么了!&rdo;
和士开微微一笑,&ldo;在下可是什么都没做。&rdo;
&ldo;皇上,他先害我大哥,现在又来害我,分明就是针对我们高家!你是不是要等他将来把四弟也害死才能看清!&rdo;孝琬气上心头,一时冲动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高湛早已是满脸冷寒森意的愠怒,但还是抑着怒气冷声道,&ldo;高孝琬,看来你一直都对朕不满啊。你的意思是朕现在什么也看不清,和昏君无异了。&rdo;
孝琬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一横道,&ldo;皇上,如果您再留这个小人在身边,那就和真的成为昏君不远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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