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说终究是小说，戏剧也终究是戏剧，现实里基本不可能遇到这样的事情，世界没有这么悬疑，也没有这么惊悚。

&rdo;

程白并没有回答，而是否定了这个问题。

&ldo;大部分律师小半辈子都在打无聊官司。

&rdo;

&ldo;那曾念平这一桩呢？&rdo;

他两手都放在桌上，骨节分明的十指相互交叉到一起，目光投进她的眼眸，头上有几缕碎发落下来，让他的眼神忽然多了一种很沉的思量。

&ldo;庭审是结束了，可他真相呢？&rdo;

程白摇头，回答得异常干脆：&ldo;我不知道。

&rdo;

边斜眸底便透出几分审视来：&ldo;可我记得，程律在第一次跟我签合同的时候，问了我三个问题，还说那三个问题是你惯常会问的。

那你一定问了曾念平了。

他有撒谎吗？&rdo;

这个人……

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吗？

程白跟他隔了一张桌，慢慢抬眸，就对上了他的目光，只道：&ldo;你好像有话要说。

&rdo;

边斜想了想，还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便将先前揣在衣兜里的那张小票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中间，道：&ldo;之前在曾青的病床底下捡到的。

&rdo;

是购书的小票。

程白没有伸手去拿，只这么扫了一眼，但面上一片平静，让边斜无法从中窥知什么端倪：&ldo;这能证明什么？&rdo;

&ldo;如果这是曾青购书的小票，那上面的购书时间是去年十一月，但医院十二月才诊断出曾青患有脑瘤。

从老曾在庭上的陈述看，他自称是在动了骗保的念头后，才开始了解有关保险的东西。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些书就不是老曾看的，而是曾青看的。

&rdo;

边斜的逻辑非常清楚。

&ldo;我记得，曾青读书时候成绩很好，还是个大学生。

&rdo;

&ldo;然后呢？&rdo;

程白平静地望着他，等着下文。

边斜便慢慢皱了眉：&ldo;虽然按照常理来讲，的确不会有人骗交强险和三者险这么弱智的险种，但安和财险做出拒赔的第二个原因，是被水泥板砸伤的人伤情并不特别严重，他们认为曾念平赔给伤者的钱过多，是联合伤者一起骗保。

&rdo;

程白笑出声来：&ldo;你是想说，如果这张小票是曾青的，那曾念平骗保的嫌疑很大，甚至还可以有点更可怕的猜测。

比如曾青自己没有买保险，但他们的起重车和曾念平本人都有保险，天知道儿子坏还是老子坏呢？&rdo;

边斜看着她没说话。

程白却垂下了眼眸，把三颗薄荷硬糖摸出来，一颗一颗排在桌上，声音淡淡：&ldo;可惜，只有作家和警察才关心真相；对我来说，真相并不重要，我也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