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轻轻拍了拍胸口，庆幸于自己还没有在唐纳德面前露出任何马脚。

唐纳德看起来专心的很，眼里大概只有藤蔓了，心无旁骛地修剪着，直到乔安娜说了声早安才意识到她已经来了。

&ldo;哦，早上好，孩子。

&rdo;唐纳德笑着打量了一眼她今天的穿搭，称赞道，&ldo;今天很可爱呐。

&rdo;

乔安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ldo;哪里呀……&rdo;

这句夸赞成功将伊利亚刚才的那句损话带来的负面情绪全都驱赶走了。

今日相当悠闲，唐纳德便带着乔安娜去暖房逛了逛。

完全由玻璃打造而成的暖房内温暖得很，温度介乎于暮春于初春之间。

阳光透过玻璃，一丝不落地透入室内，乔安娜总觉得这里面要比外头更明亮些。

一些果树已是硕果累累，压沉了枝条。

乔安娜暗自希望唐纳德不要再友善地给她任何水果了。

她感激唐纳德的友善，但她不想浪费他的好意，因为那些水果‐‐确切地说是人类食物，她已经无福消受了。

&ldo;公爵大人明明不吃水果，却种了这么多，很奇怪吧？&rdo;唐纳德端详着柠檬树上唯一成熟的一颗明黄色果实，似是唏嘘般道，&ldo;他说他只想欣赏硕果累累的图景。

&rdo;

公爵大人。

又是这种尊称。

乔安娜感到一阵膈应。

&ldo;那个……&rdo;她支吾了一会儿，&ldo;我觉得您对待伊利亚的态度挺……尊敬的。

可他是个吸血鬼啊……&rdo;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唐纳德摘下了柠檬，枝条晃动发出细索的婆娑声，他用随身带着的小刀对半切开，酸涩的清新果香瞬间爆开，洋溢在空中。

唐纳德轻轻挤了下柠檬，丰润的汁水便淌了出来，落在他的手上。

&ldo;今年的柠檬长得不错啊。

&rdo;

乔安娜觉得他像是在逃避。

唐纳德重新把柠檬沿着切口阖上，用手捧着，极平淡地说：&ldo;能在这种地方活着，并且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已经很庆幸了。

我没有精力顾及其他。

我老了，仇恨什么的，能忘却的我也不想再记挂在心上了。

况且，伊利亚不是什么大恶之人，这一点你以后会知道的，孩子。

&rdo;

唐纳德把手背在身后，手里捏着那切成了两半的柠檬，蹒跚地走在树间。

&ldo;但是，有些仇恨可别忘记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