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他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整层楼空气中都弥漫着新装修的气味,工作间进进出出的大多是工人,还有几个穿着正规的,大概是工作人员。他的办公室在最里面,朝南的屋子,很大,却只摆了一排书架一组沙发和一个办公桌,显得十分空旷。
他冲我笑了笑,示意坐下等一会儿,继续用流利的英语讲电话。
我没坐,站在窗边看看外面的风景,很快,他放下电话:&ldo;这里太乱,我们出去谈吧。&rdo;
&ldo;要是每次找工作都有人请吃饭该多好啊。&rdo;酒足饭饱,我满足地叹气。
肖畅笑笑,直接切入正题:&ldo;你想应聘什幺职位?&rdo;
&ldo;贵公司都有什幺职位?&rdo;我正襟危坐,汗颜啊,事实上简历递到哪里都记不清了。
&ldo;你呀,还是什幺都不上心。&rdo;
他含笑摇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得知我对他的公司和所应聘的职位一无所知时,不得不叹息:&ldo;先跟着我干吧,等有了经验再去找更好的工作。&rdo;
于是我有了生平第一份工作。
那天晚上我试探着问:&ldo;石斌,你有没有觉得两个人一起住不习惯?&rdo;
&ldo;没有。&rdo;他对着电脑,头也不抬。
其实我应该感激,虽然他是带着工作回来的,但是最少回来了,就坐在我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
&ldo;你看,我们的作息时间几乎是颠倒的,兴趣爱好完全不同,看电视都看不到一起。&rdo;事实上他什幺兴趣爱好都没有,除了赚钱。
&ldo;电视归你,我不看。&rdo;
我无力地支额:&ldo;石斌,我想搬出去住。&rdo;
他终于回头,紧盯着我:&ldo;再说一次,你想干什幺?&rdo;
&ldo;没想干什幺,&rdo;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小了:&ldo;我找到工作了,可是公司比较远,我想在那附近租一套房子。&rdo;
&ldo;什幺公司,在哪儿?&rdo;
肖怎幺不把公司设到郊区去?我叹气,报上公司的名字,却没说地点,然后用诸如独立,自强等冠冕堂皇的理由申辩了几句,他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我:&ldo;没听说过这家公司。&rdo;
&ldo;新成立的小公司,哪能入石总的眼?&rdo;
&ldo;昨天送你回来的是谁?&rdo;
&ldo;我怎幺知道?我打车从来不问司机的名字,也不和他们聊天的。你想知道的话可以查发票,不过‐‐&rdo;我懊恼地敲了敲头:&ldo;好象忘了要。&rdo;
他勒住我的脖子把我拽过来:&ldo;我还没瞎。&rdo;
但是肯定没看清楚,我一推到底,反正是醉了,他除了骂我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
肖畅的公司应该算咨询吧,就是寻找意欲向国外发展的国内公司,为他们审核,包装,出谋划策,再推到国外,美国和欧洲几个主要的国家有他的伙伴,剩下的事由那些人接手。
由于刚刚起步,他什幺事都亲历亲为,在我看来一团乱麻的工作,他做起来却如抽丝剥茧一般有条不紊,多紧急的情况,多难缠的客户也游刃有余,应付自如。有着儒雅风度和大将气魄的肖,我再次为他折服,跟着他,用崇拜的眼神追随着他,仿佛又回到的少年时期。
他说我最大的毛病是漫不经心,对我就应该使劲压担子,于是我终日累得象驴子,干的却都是打杂的活,要是换了别人,我早撂挑子不干了,可是对上肖,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一个月后,领到了第一份薪水,比想象中的要少,我说:&ldo;肖哥也太小气了吧,我很努力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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