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刹那间,炼狱消失无踪,金色的光芒也一下子黯淡下去,换成了另一幅奇妙的场景。
树内无垠,萦绕着淡淡白雾,风声从树洞刮进来,仿佛奏起了充满史诗感的音乐。
那像是战鼓,亦如千万人所发出的灵魂之声,他们在咆哮,他们在低吟,让人产生奇妙的错觉。
黄金树内同样让人大跌眼镜,至少唐恩看不出有哪里神圣,哪里不可侵犯,伴着风声,反而让人遍体生寒。
这里没有神圣的史诗,唯有无奈的悲歌,还有痛苦的嘶吼。
“真是令人失望,拉达冈,这就是你选择的终焉之地?”唐恩慢慢挺直了背,看向不远处,地面正有一团破碎的人体。
那辉煌的金甲早已不见踪影,拉达冈跪在地面,从左脸向下,匀称的肌肉上已布满了裂痕,左胸完全不见踪影,露出里面漆黑如夜的东西。
没有鲜血,没有内脏,构成身体的是这漆黑不明物质,他也没有呼吸,看似已经被唐恩一脚给踹死了。
但骑士站在原地,只默不作声的望向对方,仿佛知道,即便将命定之死捅进对方胸膛,黄金树界也不会因此湮灭。
唐恩扬起手,声音带着桀骜和愉悦:“起来吧,你应该没有昏迷之类的能力。”
红发甩动,那颗头颅慢慢昂起,脸上肌肉就跟龟裂瓷片似的往下掉,继续露出黑色的不明物。
“你赢了,我是在与数位神祇交战,失败在预料之中。”
拉达冈很坦然,即便恢复了全盛时期,即便有双指辅助,但唐恩的变相群殴依旧难以招架。
迷乱,捆缚,轰击,再到最后那最质朴也最狂暴的一击,莫说是他,交界地已经没有生物能与之抗衡,普拉顿桑克斯、葛孚雷都不行。
权能太多,又得心应手,唐恩莱特的能力就连双指都计算不过来。
游击被盯死,正面对抗不是对手,快攻反被压制,换成其他人来,败亡的更快。
这份肯定并没能削减杀意,唐恩拿着刀,冷冷道:“你还在拖延时间,快点把那个皮蛋给我叫出来,我很急。”
话音落下,唐恩第一次在拉达冈脸上看到了名为‘错愕’的情绪,他不知道皮蛋是谁,却能感到这男人在战斗之前就明白了无人知道的秘密。
黄金树界的核心便是祂,本还想拖延一段时间,没曾想直接被点破了小心思。
“我总算明白,黄金树为什么对你渴求了,无法描述,无法计算,无法探知,无法理解。”红发王者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你即无上的意志。”
惊愕重归坦然,拉达冈扬起了铁锤,并没有攻击性,而是悬在自己头顶。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阴谋便没有任何意义。是的,菈妮他们的命根本毫无价值,你既然来到此地,我的使命业已完成。”
“不就想堵住后路,然后干掉我吗,讲这么多谜语干什么!”唐恩桀骜的抬起头,咆哮道:“让艾尔登之兽滚出来,我的命就在这,来拿!!”
比葛孚雷更加粗俗与直接,拉达冈张开嘴,漆黑的身体内部闪烁出金色光芒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那是,艾尔登法环的图案,随后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如您所愿,伟大的无上意志。】
双指的声音带着无限尊崇与敬畏,还没等唐恩仔细思考,铁锤落下,本就布满裂纹的拉达冈当场破碎,那黑色物体就跟鲜血一样蔓延开来。
最后的敌人,终于要来了吗?
唐恩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在这死寂的树内静静站着,看到白雾消散,本就无垠的树洞开始变亮,仿若无垠的星河展现在他面前。
星汉灿烂,一时间,他发现自己不在交界地了,至于身在何方也不再重要,因为一只犹如星辰般的巨手从地面兀自伸出,握住了拉达冈的尸体。
全盛时期的拉达冈,连同双指在内的艾尔登之兽
唐恩不再考虑时间的错乱,还有世界线的变动,他回过头,看到树洞上的光芒被遮掩,数不清的树根从远方收回。
这就像毛线团似的,层层叠叠,将洞口彻底堵得严严实实,让黄金树重归为初生时的浑然一体。
最后一丝光线在眨眼间消失,让树内只剩下星河之光,彻底断绝了后路,可以说拉达冈的使命已经完成。
他与双指的任务很简单,如果能杀了自己最好,如果不能,也要保证自己无法逃脱。
“你们,稍等片刻。”
唐恩扭回了头,看着从地下爬出,那如皮蛋似的巨型怪物,挺起胸膛。
“我将亲手为你,敲响丧钟。”
黄金树内即将敲响丧钟,而树外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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