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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何依竹果然做了个和母亲相关的梦,因此她醒的异常早。
梅怀瑾还在熟睡,她不高兴地直往梅怀瑾怀里拱。
梅怀瑾睡意朦胧地搂住她亲:“醒这么早,做噩梦了?”
“嗯!”
何依竹脑袋在他颈窝蹭来蹭去,“我前几天才高兴,好久没梦到被逼着吃药了。”
梅怀瑾听着。
他昨夜已经察觉出异常,猜出了大概。
听她说梦,说昨夜做的时候失神时的回忆。
童年阴影巨大,她曾很长一段时间生病不愿意吃药。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何太太了。
何依竹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何太太总想带着她一起死。
婚姻坎坷的女人钻了牛角尖,抑郁多年,开始琢磨着寻死。
一个死还不够,每次都是要带上年幼的女儿。
借口是怕没人照顾自己的孩子,也没人会用心照顾。
很多次,何依竹以为自己要死了,却总是没死成。
争执声会将她吵醒。
那对夫妻十数年如一日的争吵,何依竹都觉得厌烦。
不想醒过来看他们,便装睡。
日复一日地防备精神失常的女人,实在太累。
何依竹在长大中渐渐想明白,自己是那位女士拿捏丈夫的唯一筹码。
而那位女士,以给丈夫添堵为乐。
自想明白自己不会真的死,何依竹就随便多了,连防备都懒得继续了。
强势的父母,养出来一个懒散至极的孩子,从小到大,动过最大的心思就是怎么防备母亲,其次,就是怎么睡到人。
这样看来,她是一点也没遗传到父母的优点。
梅怀瑾:“至少你父亲还肯关心你的生死。”
那位女士每每拿女儿威胁,何先生都及时赶了回来。
何依竹被逗笑了。
他们俩时常攀比各自的家庭腐坏的程度,平局。
半斤八两。
普普通通的父爱,浅薄到,竟然只能在这种生死的事上体现些许。
何依竹哼笑出声,不以为意,“那还不如说,还好我跟你睡到了一块。”
那位女士也不是次次都虚张声势。
真的打算一家人同归于尽的时候,何依竹一点也没看出端倪,只当是她母亲寻常的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