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卓深夜梦回,都会记得当时江雨生那温暖、光滑的肌肤,记得他靠在自己肩头时,轻微的呼吸声,记得他唇齿间的甜蜜和泪水的苦涩,记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幽的气息。
分别之后的那些年里,顾元卓如江雨生所预言的一样,走过许多地方,换过无数个住处,看尽了人间美景,也经历了喧闹与孤独。
但是他一直坚持用青瓜味的沐浴露。那气息仿若最温存美好的旧梦,让他难以割舍。
第54章
顾元卓亲自去告诉敏真这个消息。
他以为这孩子也会哭泣,但是她没有。
敏真茫然,惶惶无措,焦虑,像是突然被丢弃在路中的小狗。但是,她没有泪水。
对于她来说,变故太突然。前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生活如同坐游乐园的升降机,明明正在往上攀升,却突然又骤跌下来。
她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感到无比困惑,问:&ldo;你要去别的地方工作?&rdo;
&ldo;是。&rdo;顾元卓说。
&ldo;你要离开我们?&rdo;
&ldo;是……&rdo;
&ldo;不能不走吗?&rdo;
&ldo;不能。&rdo;顾元卓又觉得鼻根酸热。他也多想痛快地说一句不走了,再在沙发上坐下来。可是他做不到。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站起来,不作出一番成绩,绝不再窝回沙发里。
敏真的声音充满了凄凉和绝望:&ldo;你不爱舅舅了吗?&rdo;
&ldo;噢不,当然不是!&rdo;顾元卓心疼地将小女孩搂在怀中,&ldo;我当然还爱他,他也还爱我。&rdo;
&ldo;那你们为什么要分手?&rdo;
从孩子的眼睛里看出去,爱情当然会遇到各种艰难险阻。但是似乎只有不再相爱这一原因,才会让恋人自己分离。
既然还深爱彼此,那为什么不能继续在一起呢?
顾元卓眼眶热胀难当,低声说:&ldo;我们会分开很远很远,会很久都不能见一面……这个事情太复杂,恐怕只有等你长大了才会明白。&rdo;
敏真抱怨:&ldo;你们大人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都用这个借口搪塞孩子。&rdo;
顾元卓不禁笑:&ldo;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这个借口有多好用。&rdo;
敏真哀伤地叹息:&ldo;可是舅舅不会等你。&rdo;
顾元卓再度笑起来:&ldo;他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rdo;
&ldo;那你怎么回答的?&rdo;
&ldo;我让他大可自由地生活。&rdo;顾元卓说,&ldo;也多去些地方,多认识一些人。他应该再去恋爱,让自己快乐。&rdo;
敏真愁眉苦脸:&ldo;我觉得你们将来都会和别人在一起。&rdo;
&ldo;也许吧。&rdo;顾元卓意兴阑珊,&ldo;但是我爱别人,永远不会比爱雨生更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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