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慕延把她推到沙发旁,直接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剧,坐在她身边,动作连贯自然快速,桑恬都来不及反应,电视机里已经传出声音。只是这个时段是七点……正是国家新闻联播的时间,换了好多个台都是新闻联播,徐慕延看着还好,桑恬就觉得无聊了,此时要是有本书就好了。
两个人靠得很近,桑恬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颧骨和眼角肿了,嘴角比较严重,能看得出之前肯定渗血了,下巴上冒出青渣,样子憔悴疲惫。
她忽然撑着沙发想站起来,徐慕延却拉住她,“怎么了?要上厕所?”
桑恬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指了指病床边上的小桌子,小声说:“那里有消肿药……”
徐慕延了然,走过去拿来药瓶、药棉、棉签,坐回沙发上将她的腿抬起,就要挽起她的裤腿,桑恬连忙制止,“你、你干嘛?”
“帮你擦药。”
桑恬知道他误会了,脸色染上薄薄的红润,“我是……是想让你擦药,你的脸……”
徐慕延愣住了,他没想到桑恬此刻会关心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眼睛幽黑深邃,“你帮我擦,我看不见。”
良久,桑恬点头,“嗯。”
沾了药水的棉签细细地擦到他脸上,凉凉的感觉,她白皙细嫩的脸近在眼前,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染了淡淡的粉色,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粉嫩的唇瓣微张,清甜的气息拂在他的脸上,痒痒的,撩人心扉,徐慕延定定地看着她的唇,喉结动了动,想亲她。
“好了。”她抬起头,“你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吗?”
“有。”徐慕延忽然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那种笑,“你要帮我吗?”
“……身上的就算了,我看你还挺好的,能走能动。”还能抱着她,应该是没什么事吧。
“桑恬。”徐慕延忽然叫她的名字,低头看她,桑恬抬头撞上他深黑的眼睛,顿时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他却伸手按在她的肩上,“桑恬,我们谈谈,有些事情我想让你知道。”
“那天去找的那个女孩叫徐萧萧,是我大伯收养的养女,我大伯是个很长情的人,跟我大伯母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感情一直非常好,我十年那年,我大伯母和我16岁的堂哥在美国纽约的一场事故中去世了。我大伯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决定去美国定居,就守着那座城市,我大伯母和我堂哥去世的第三年,他偶然看到了年仅6岁的孤儿萧萧,很奇怪,那个女孩儿的眼睛很像我逝去的堂哥,她就是这么被我大伯收养了。”
徐慕延说了很多,关于他大伯,关于他父母,关于他们家的事情,关于他当初离开她,关于他这次回来,那些都是以前她不曾知道的事情,桑恬一直安安静静的,徐慕延一直看着她,确定她在听他说话,他叨叨絮絮的说了很多,说了很久……
桑恬很少听到徐慕延这样一次说那么多的话,最后他说:“桑恬,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以后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到他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很轻很温柔,“桑恬,我们结婚吧。”
她没说话,安静的靠着他怀里。徐慕延低头看她,她看着远处,目光清澈水润,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才开口:“慕延,你看我现在已经过了25岁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才18岁,什么都毫无畏惧,跟你在一起的那两年真的很开心,偶尔会有悲愁的时候,比如我们会不会分开,或者以后进入社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诱惑,我们会不会因为变了,但是那种感觉很少很少,一眨眼就消失了,我从未真正想过我们会分开,我以为我们会顺利毕业,结婚,一切水到聚成。”
“我说过我最遗憾的是,我们错过的五年时间,你都不知道我21岁、22岁、23岁、24岁、25岁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五年……那么大的空缺,我们彼此都会觉得陌生。那天我听到徐萧萧说的那些话,我最在意的不是你是否有未婚妻,是否在那五年里曾经跟别人在一起。我最在意的,是我们最初在一起之时,你就已经想好你会在什么时候离开我了,我当时想,多讽刺……我那么喜欢的人,那么在意的那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结局,既然这样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呢?”
桑恬抬头看他,眼睛水雾迷蒙,在灯光下,她的眼睛分外的清澈明亮,晶莹晶莹的。
徐慕延低头,额头抵着她,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温热的呼吸轻轻洒在她脸上,“没有别人,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一直以来只有你,只喜欢你,只爱你。当初拒绝不了那份心动,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我们还有一辈子,以后我都陪在你身边,你要是还生气,我就一直哄你,好不好?”
好不好?今晚他问了她好几个好不好,她也不知道好不好,只是……听起来很心动,很向往。
她不说话,徐慕延一直是紧张的,就怕她说不好,其实从今天上午跟卓越说过那番话之后,他表面平静,其实内心一直在害怕,他怕输。
“我想吃糖炒栗子。”沉默许久的桑恬忽然开口。
“你说什么?”一直紧张等待答案的徐慕延愣住了。
“我说我想吃糖炒栗子,城东那对老夫妻家的,以前你经常给我买的,我现在想吃,很想吃。”她低声嘟囔,只是不去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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