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话的人,是,是我妈,”黎简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过了好久好久,才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嗯,看见了,”邴辰点点头,顺手捡起个石子儿,向远处丢去。
“你妈妈,什么样子?”空气在二人之间流转,时而有虫鸣的声音蹿入耳中,过了半晌,黎简低声问出了这样的一句,没有平日里的桀骜与嚣张,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不受控的抬起胳膊,将身旁人的手攥住,俩人在茫茫的草地上,披着星空的霞帔,并肩而坐。
“我妈妈,很好,”邴辰好一会儿没说话,记忆在问题被抛出的那一刻,顷刻间便不受控地跌入回忆。
沉寂横亘在二人之间,又是好一会儿
“你倒是说话啊,”黎简侧了侧头,态度里有点不乐意,他想听身边的人说说话,只有身旁的人开口,才能让他觉得心里踏实。
“她,很漂亮,很温柔,很和善,”说起这些的时候,邴辰的眼眸中不自觉染上了几许忧伤。
头稍稍仰向星空,就好像那暗夜的黑幕里,会藏着他想念的人
高高的个子,雪白的皮肤,黑色发丝如瀑布般垂下,每逢秋日、穿起大衣的时候,不听话的静电总会让发丝阵阵起舞,妈妈会扬起明媚的笑,嫌弃那干燥的天气,这些,在邴辰的记忆里,任岁月冲洗,却始终深刻难忘
“然后呢?”学着邴辰的样子,黎简也在地上摸了快石头,朝前丢去。
“她手很巧,也很能干,不富裕的家庭让她搞得有声有色,”唇角带笑,儿时的小房子涌入脑中,好像回到了那段时光,在妈妈的拉扯下,肆意狂奔。
“那时候,别人的毛裤,总是穿一年,补一年,再穿再补,好几种颜色,看上去滑稽的很,”邴辰摇头笑笑,接着说道:“我没有过,她每年会给我织新的,她说这样看着才帅气,她说辰辰要做帅帅的孩子。”
黎简听了也跟着笑。
老实讲,他没穿过邴辰说的这种东西,在大家还穿着手织的毛衣毛裤时,他已经开始穿国外买的保暖内衣,带绒的打底衣裤了。
“那些年,我从没去过理发店,我的头都是她给我剪,那时候小,看别人去理发店剪发,我也吵着要去,可是我的发型总能得到别人的夸奖,每次别人家长问起我在哪里剪发的时候,我甚至不好意思说,这是我妈的作品。”
“她把家操持的很好,可那时候,我很想离开家,”说到这里的时候,邴辰的眼眶湿润了,“我不喜欢在外面疯跑的时候,她喊我回家。我不喜欢跟朋友偷偷去网吧的时候,被她抓包。我不喜欢别人拥有好多辆四驱车跟我炫耀的时候,她告诉我咱不买”
“所以当读初中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就选择了住校,趾高气昂和她谈论每月的生活费,却不知道在我得逞转身飞奔出房间的时候,她因为不舍而流了好多眼泪”仰头叹了口气,好半天,邴辰无奈地笑了笑,说了句:“回头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可真不懂事啊。”
“那现在呢?现在她应该很为你骄傲吧?”黎简手指划拉着地上的草,邴辰说的这些,他都没有体会过。
“我不知道,”邴辰摇了摇头。
“嗯?你不知道?”黎简扭头看向邴辰,眼中布满了不解,半晌,点点头道:“也是哈,儿子和妈是不一般也聊不了太多?”
“我妈走了,”邴辰说。
“走?”黎简还是没反应过来邴辰的意思,转了转眼珠说道:“走哪儿去了?”
邴辰没有说话,唇角淡淡笑了笑,随即指着天的一脚说道:“那儿!”
瞳孔瞬间被睁大,上下唇间的紧锁将黎简的惊讶表现的淋漓尽致,一时之间,没有任何言语,黎简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雷劈傻了,身子都有些木了。
“啥?”好半天,黎简才算倒了口气上来,稍稍带着点战战兢兢地问了声:“你是说,是说?”
“嗯,没什么的,”邴辰在黎简的手上轻轻捏了两下,垂眸地时候,声音好像点水般轻悠,说道:“挺多年了,我看得开。”
“哦,”黎简被邴辰这一段故事搞得有点错乱,突然聊出邴辰这样的伤心事,他心里快把自己骂死了,安慰的话在男人之间总是很难脱口而出,况且处理得当彼此间的分寸,确实不是谁都会的课程。
换了只手和邴辰的手再次攥在一起,腾出的胳膊搭上邴辰的肩,轻轻拍下的力度里,有黎简此刻所有的呵护与爱,“辰哥,以后我陪你,我都陪着你,你”
不等黎简的话说完,邴辰温柔的唇瓣已经覆了上来。
那么多年,真心的,假意的,各种安慰邴辰都听到过,只是那些飘摇着的话不会对他的生活,对他的情绪有一丝的改变,没了的,终究就是没了。
但现在不同,黎简是活生生的、在他身边、实实在在的存在。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只要看到那闪烁的目光、感受到那诚挚的陪伴,他便想将这人牢牢抓在身边,而这情绪的出口,大概没有比一个诚挚的吻,更好的纾解方式了。
吻停下来的时候,邴辰浅笑着拿鼻尖蹭了下黎简的鼻尖,随后温柔说道:“好了,小傻子,该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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