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邴辰歪了歪头,“信不过我?”“你要不说,那我,我不能用,”张顺低头垂眸,随后又摇了摇头,“我,我还不起你。”还不起三个字将邴辰打了个措手不及,事实上,他原本想给予的只是帮这个孩子提提成绩,毕竟那天任苏予说了,张顺距离奖学金的一步之遥仅是英语。好苗子不多,邴辰侧面打听过他的成绩,确实是门门优秀。这样的孩子如果拥有好的家室,那必然衬得上前程似锦几个字,只是贫民家庭,迈出的每一步都称得上举步维艰,他看不到的自然不会管,这他看到了,就想尽尽心意。“我就是想着,看能不能帮你拿个奖学金什么的,”邴辰不带情绪地回答着。投射而来的眸光里有映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张顺唇齿微启,轻抖了几下,半晌才说出话来:“你对每个同学,都这么尽心吗?”“当然不,”邴辰耸了耸肩,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拜托,我又不是菩萨。”张顺从邴辰家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半,今夜的星光很美,吹过的风里夹带着温柔,深深嗅上一口似乎还品得出几分花的香甜。邴辰刚刚的话在张顺的耳边荡起阵阵回音,想着想着,少年人的眼眶就湿润了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真切的感受了,关切里夹着血,让人心跟着止不住地绞痛,像那一年、那一天,父亲将卖了牛的钱放到他的书包里,满面皱纹堆在一起,笑着叮嘱他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他蜷缩在街边、盖着层细灰的椅子上,掏出手机努力按捺住汹涌的哽咽,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这一刻,他特别、特别地想爸爸妈妈无所依靠的孩子凭借一己之力扛起了前进的压力,将浮华与繁荣屏蔽出自己的世界,咬碎牙强撑着艰难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但凡有一点甜掺入生活,都会在刹那间,将强行伪装出的坚强打个措手不及。“喂?”电话里传来母亲期盼的声音,“是小顺吗?”“嗯,是我,妈,”胡乱擦去挂在面颊上的眼泪,强装出的笑声因电话那头的声音而瞬间被击溃,张顺使力抿着唇,生怕母亲通过电话,窥得他此刻情绪的异样。“你怎么样啊?在学校都好吗?”妈妈问道:“吃的好不好?和同学关系好不好?钱,钱还够吗?”“好,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缺的,”张顺迅速把电话挪开,狠抽了下鼻子,再迅速将电话放回至耳边,“我就是,想你们了。”母亲好一会儿没说话,张顺知道,妈妈应该是流泪了,他已经一年多没回过家了,寒暑假的时候他都得忙着给自己赚学费。艰难生活里,所谓的家人团聚,是期盼不来的奢望“顺啊,是不是快放假了?”电话被爸爸接过,估计妈妈是去一旁消化情绪了,“今年放暑假回家来吗?”“要是不回的话,我给你们打电话,”张顺佯装出一抹笑意,“但今年过年,我一定回去。”“好!”父亲淳朴的声音里没控制住地溜出了几分兴奋。如果说在这凡尘里,老天赐予的唯一公平,那大概就叫做父母心吧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张顺爬上床,摸出那个红包,在黑暗里思考了很久。一无所有的人,要么选择破罐破摔,要么认命爱咋咋地,有幸被他撞上了情绪在躁动“行了,你也数落半天了,嘴不累啊,”邴辰无奈的笑了笑,这家伙得着个机会,恨不能往死里埋汰他,“明天我让他找你,工资你多给点,别抠搜的!”“我给什么?”王歧低吼一声,“我哪有钱给,我的钱都让你给我赔没了,我从你分红里扣!”“哈哈哈,行,”邴辰点点头,“王校长说话好使,想怎么扣都行。”“对了,晚上玩的怎么样?”邴辰紧忙转移着话题,今晚放了陈洲鸽子,估计对方也不能少骂他。“能怎么样?你不去,我就也没去呗,凯之加班,就陈大瑟自己去的,估计这个点还没结束吧,”王歧顿了顿,随后才鬼仙仙地说:“不过话说回来,那哥们儿我看着照片了,真不错啊,够精神的,你确定不考虑考虑?”“你怎么陈洲附体了?”邴辰扒拉了把头发,从烟盒里抽了根烟点燃。“一跟你说正经的你就这德行,你都单身多久了?”王歧苦口婆心、念叨个没完,“洲哥都换四、五任了,你看看你,我都替你憋得慌!”“你快拉倒吧,别拿我和他比,洲哥我可比不了!”邴辰无奈吁出一口烟,“行了,不说了,明天你安排明白哈。”电话的盲音响起,王歧撇了撇嘴又自顾自地骂了几句,他哪是什么校长,这情况,分明他才是邴辰的打工仔嘛挂了电话之后邴辰觉得有些饿了,晚上因为张顺要过来的缘故,他回了家就一通收拾,毕竟当老师的人,不能让学生看到自己过于随性、邋遢的一面。去冰箱里打算找口吃的,一眼便看到了早晨黎简没能带走的面包和甜甜圈,提肩舒了口气,邴辰将其拿到餐桌上拍了张照片。或许是饿了的缘故,这会儿吃起来,味道明显比早晨好吃了几分。干掉了一个甜甜圈和四分之三的巧克力面包,邴辰对着盘子又拍了张照片,随后鬼使神差的找到了黎简的微信,将两张照片一起发了过去。-樱木花辰:“简哥消消气儿,我会都吃掉的,不会浪费。”黎简看到微信的时候,刚刚结束一天的录制工作,由于校动全城要开始了,所以他手头未完的节目最近都要加班加点的做。“乐什么呢?”导演走到黎简身边的时候,好奇的扫了眼他的手机屏幕。“没,没什么,”黎简唇角带笑,听到别人的声音,立马将手机锁了屏。“德行吧!还怕人看啊!”导演挑起一侧眉,随后打趣地笑了笑,“女朋友发的吧?”“不,不是,”黎简眼睛瞪的老大,急忙挥手否认。他倒是没骗人,对面的人确实和女朋友仨字挂不上一点边。可这急于撇清的样子,落到别人视线里,恰好和掩饰二字严丝合缝。“咋地!我简哥处对象了?”旁边新来的摄影师一听这话头也跟着起哄,带着贱次次的笑说道:“有照片没啊,给我们看看呗?看看嫂子长啥样。”“什么啊?真不是啊,”黎简扭曲着眉眼,不住地解释着,还看照片,一个个的一天天怎么那么能瞎意淫!回到换衣间换衣服的时候,黎简才又掏出了手机,字被打上又删除,经历了几个来回之后,黎简烦躁的“啧”了一声,都是被这群家伙起哄闹的,以至于他现在不管怎么回,都感觉读起来有点暧昧。洗好澡、躺回床上的时候,邴辰依旧没收到黎简的回复,猜测这家伙还在因为早上对他厨艺的质疑而气恼,提肩浅浅笑笑,想再发些什么的时候,邴辰突然有些凌乱。自己,这是怎么了?删掉想发出的文字,转而点入黎简的朋友圈。这人的朋友圈里全是吃喝玩乐的照片,好友成群,日子看上去热闹的很,偶尔几张和明星的合照,没有炫耀的意味,反而堆满了被迫营业的节奏。邴辰一张一张照片翻看着,但凡是人物照,他都会停留几秒钟。明眸皓齿,眉目俊秀,清秀的酒窝嵌在脸颊两侧,该说不说,黎简长得是挺好看的。危险的想法一次次袭击着思维,邴辰将屏幕退出了黎简的朋友圈,恐慌谈不上,不可思议倒是有些藏不住,谈不上陌生的感觉,想自欺欺人是不可能的,只是,怎么会呢?或许是近来的走动过于频繁,又或许是习惯了的领域突然闯进了陌生的人,劝慰自己不过是因为生活过于单一且封闭,以至于出现丁点的新鲜感也会被误以为成越界的思潮。或许王歧说的对,一定是单身太久的错!邴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为自己这样的概括与理解特别正确。一定是这样的,不然还会是怎样呢?难不成动了心?开什么玩笑!自己哪是那么容易心动的人!况且人家黎简是直男,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最多称得上拿自己当朋友。想到这里的时候邴辰莫名觉得有些理亏,脑中不安分的情绪一下子被扣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紧紧阖了两下眼,试图将所有不上台面的思潮扼杀在摇篮里,随后长舒一口气,无声的告诫自己到此为止!那个傻子不懂得相处的分寸,可是,他懂得!生活里的邴辰看上去并不是个有亲和力的人,他话不多,会给不熟的人冷肃的错觉,但走进他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被吸引,颜值固然是不可忽视的指标,而更主要的是,他是一个做得好感同身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职业属性的缘故,邴辰是很有同理心的人。他总能在细枝末节里,较其他人更早一步发现对方的所需所想。他不算热情,更不算周到,但他给予的温暖与帮衬往往恰到好处,所以他总被人群拥抱,又总能轻易抽身。目前为止,黎简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更没有感受到一味靠近的危险,不知名力量的推动让他觉得和邴辰的相处是轻松的、是开心的。如果深究一步的话,他觉得这人的思想轨道算得上同自己一致。他有很多类朋友,截至到目前为止,这个傻子还没细想过邴辰的不同。陈洲做红娘距离这个学期结束,还有大概20天的时间,邴辰又要忙着出期末考试的考卷,又要去英才培训上课,本就不多的闲暇时光现在又要留给张顺补课,以至于他忙的像个走马灯一样,每天睁眼就上班,阖眼就睡觉,倒也过得挺充实。忙碌地编写试卷时,群里好像炸了锅,想都不用想又是几个人在组局儿,邴辰将手机调成静音状态,继续埋头苦干,等抬眼的时候,群里已经消停了,时间也过去快俩小时了。-加班狗:“今晚出去浪啊?明天我不用上班,我们不醉不归。”龇大牙jpg-旺盛的荷尔蒙:“我没空,我约了人谈生意,”再见了您jpg-请叫我校长:“我可以,估计辰儿也不能有时间,他最近忙翻了。”-加班狗:“我跟你们说个劲爆的消息,我听说吴中风那臭傻子,好像出事儿了,”小声jpg-旺盛的荷尔蒙:如您所愿。-加班狗:“卧槽,你这么冷漠吗?你不得意思性地问问他发生了什么吗?”-旺盛的荷尔蒙:“有什么稀罕的,他那德行,出事儿是早晚的事。”-加班狗:抓狂jpg“不行!你必须问问,要不爷爷我说的不爽!”陈洲无奈的撇了撇嘴,在群里发了个问号,这问题表述的,可以说是相当敷衍了。-请叫我校长:“他干出什么傻缺事儿了?”-加班狗:“这人昂,没文化,胆子还大,”-加班狗:“最近不是有部大火的剧嘛,就得了好几个奖那个,哎呀叫啥名字来着,我也没记住。”-请叫我校长:“嗯,继续,”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吻我骗子 白月光拒绝奋斗 我家糊咖爱豆今天掉马了吗 嫁给豪门大boss 兼职爱豆指北 反养金丝雀 水火难容 队长,你行不行啊 被装乖偏执攻发现我怀崽了 挠心 太子他不肯和离 钓系学神以貌诱人 日出风来 上帝去世后人间疯了 逆流 室友们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我 万人嫌活成甜文主角 咸鱼病美人在娃综爆红 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替嫁后我成了万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