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爸爸,这不需要同情。&rdo;程净的面上没什么表情,&ldo;她如果再敢冒犯我一次,我只会让她丢更大的脸。&rdo;
&ldo;你这脾气到底跟谁学的。&rdo;程宇民叹气,却也没有指责。他一向低调,程净行事也很少有跋扈的地方。便是今天,程净也没有直言自己是谁谁谁的儿子,不过轻描淡写地搬出更大一级的官,直接逼得那些人不敢糊弄。程净能有这样的手段,他还是很赞赏的。
目光落到楼下不远处的街道,程宇民看到了缩肩晃悠的江川,旁边还有几个人。他看着其中一个眼型狭长的年轻人,抬起手放在窗沿上,问道:&ldo;小净,那是南西池?&rdo;
程净往楼下扫了一眼:&ldo;您倒是打听得挺详细的。&rdo;
程宇民就是不聊江川,这别扭劲儿倒是像个舍不得孩子跟了别人的父亲,说道:&ldo;什么时候走?&rdo;
程净没有回答,目光看着楼下的江川,忽然说道:&ldo;江川现在的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七十。&rdo;
程宇民说道:&ldo;那又怎样,努力是应该的。&rdo;
他的目光看向远处,连绵一片灯火,璀璨得让人忘记身在何处。想起一些和谢嘉雨在一起的往事,却无法说出口,半晌说道:&ldo;小净,我会让她跟你道歉,但能不能不要紧追着不放……她毕竟是程桐的妈妈。&rdo;
程净看着他。
程宇民又说道:&ldo;这事我不会插手,但好歹是正经工作,她跟电视台的领导赔礼道歉是少不了的。这么大的人了,不能还比不过一个小孩懂事。&rdo;
程净笑:&ldo;您还要她继续录制下去?&rdo;
又垂下目光:&ldo;也对,八卦都传出去了,只能当没事人才行。&rdo;
程宇民说道:&ldo;小净,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吧。你这样拖着,我心里没底,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rdo;
街上人多了起来,南西池已经带着江星先去玩了,外面就剩下江川一个人。他有些无聊,站在路边跺脚,可怜兮兮地缩着脑袋,像个没有主人认领的流浪狗。
程净说道:&ldo;六月二十五号。&rdo;
程宇民看他。
程净说道:&ldo;我也会参加高考,等到二十三号公布成绩,我帮江川选完学校和专业,就走。先去香港拜访一下妈妈的朋友,大概停留一个星期,然后就飞美国,落地先和冯钰联系。&rdo;
他说得这么笃定,倒让程宇民无话可说了。他们之间,已经渐渐变成了这样无话可说的状态。
程净说道:&ldo;江川可能会去找我,但我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可以过去。爸爸,如果江川以后的手续上有什么问题,需要谁的推荐信,可以拜托您帮一把吗?&rdo;
程宇民的电话催得急,先一步离开茶楼。当时江川就在一楼跟等着程宇民的秘书聊天,顺便试喝了服务员的好几杯茶,喝得目光炯炯有神,能直接半夜里去逮兔子。
他似乎不知道大冬天还穿西装的那位是程宇民的秘书,看着人走过去帮程宇民推门的时候,他差点被卡在嗓子眼里的茶呛哭。刚才他喊人家什么来着……兄弟?
程宇民看了他一眼,平静的目光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颔首说了一声:&ldo;江川。&rdo;然后走出了茶楼,和秘书一起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程宇民的神情没有盛气凌人的地方,反而还挺和气的,但就是透着一种压迫的气势。江川呆了呆,反应过来之后开始疯狂地咳嗽,又喝了口茶才算顺过来了。
他上楼,程净正缩在竹椅上喝茶,白皙修长的手指乖巧地握着小小的茶杯,慢慢浅酌着。
&ldo;你爸还挺听话的。&rdo;
江川走过去,程净抬起头:&ldo;听话?&rdo;
&ldo;不是不是,听得进别人的话。&rdo;江川伸手贴着程净的额头,&ldo;我就担心你俩吵起来,我没那个胆子拉架怎么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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