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
老燕王哈哈大笑:&ldo;孤王战败,不是战之败,而是国之弱,盟友反复,你认不认。&rdo;
李弈默然片刻,道:&ldo;若你领兵十万,我不能敌。&rdo;
老燕王笑得前仰后合,声音沙哑,将剑拄着放在地上,剑上的血顺雪刃淋漓流淌而下:&ldo;你知兵,我也知兵。你知道,孤王是□□皇帝最小的兄弟宣王南征北战的时候生在战场上的,打孤王长大,为我兄世祖皇帝抚夷震乱,立下汗马功劳,北封燕地,以守国门。&rdo;
&ldo;孤王每一战,亲冒矢石,身有大伤五道,小伤数不胜数。&rdo;
李弈道:&ldo;我知道,先帝永安九年,我已在长公主军中,与你并肩作战过。你应该不记得我,我只守了一段粮道。&rdo;
他怒而眦目:&ldo;孤王落得如此下场,你观之,心有憾否?&rdo;
李弈面色平静:&ldo;你心有憾否?&rdo;
&ldo;我怎能不憾!我怎能不恨!&rdo;老燕王厉声道:&ldo;我为天子守国门,天子以我为家犬,我怎能不恨!&rdo;
李弈道:&ldo;你既有心守国门,就不该坐式雁门郡守战死,不该不斩夏敖,更不该造反。&rdo;
&ldo;镇国将军跟了我三十年了,让我斩他不异于刀架在我脖子上,不造反如何?像齐睠那样窝窝囊囊的死?拿她一封国去换她女儿的后位?&ot;
老燕王说完这句,忽然沉默,望着李弈看了好一会儿,嘿然道:&ldo;李弈,你想过吗?你不过也是齐睠一颗弃子,你和章华所有臣民,都是她换她女儿荣华富贵的筹码。&rdo;
李弈冷声道:&ldo;燕王莫言先人是非。&rdo;
老燕王见他驳斥,笑得越发肆意:&ldo;孤王,肯让我孙儿齐茂的头颅挂在长安城头,拼一个滔天大罪,也要给孤从属的士卿壮士们,换一个交代。&rdo;
&ldo;她呢?&rdo;
两字反问,如利刃剖心,李弈心头猛颤,握戈的手几拿不稳。
萧萧之风,刮过宫台,伏尸满地,断剑残甲横陈。
&ldo;看啊,不顾来时路,终无以为继。&rdo;
老燕王道:&ldo;孤如今战败,受死,死得其所。你替我给皇后带一句话‐‐
&ldo;永远,永远不要忘了她的后位是怎么来的。&rdo;
说完,长笑一声,伏剑自尽。
元初四年五月底,雒城破。
蒋旭封列侯,为靖侯,赐八千户,升为太尉,李延照封关内侯,两千户,赐号曲逆侯,李弈赐爵左庶长,赏金百斤,赵睿破雒城先登,赐百金,赐爵五大夫,任护军将军。
燕去国,治北凉郡。
吴去国,治江阴郡。
燕国叛乱半年之内被镇压,这虽然是皇帝登基之后面对的第一仗,但应对之静,平乱之速,决断之果,任人之老辣,大大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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