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救他们?”苏槿着急的拉着齐曜的衣袖,“他们不但是你的恩师、朋友,还是换生的家人,你快想办法救他们啊!”
齐曜捉住她的手,“你别急,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但是圣上已经听不进去任何求情的话,今天早朝,我与几位大臣上书求情,被斥责了一顿,连折子都被当众给扔了出来,所以我今儿个出门是来找三王爷的。”
“三王爷?”苏槿记得自己曾听楚洛说过这个人,说他是有雄才大略的,而大姐夫韩宸也说过,三王爷一党正蠢蠢欲动,几次三番的找他谈话,意思不言而喻,不过是想找人拥护罢了,这事他思索再三,与楚洛商议了之后,便应了三皇子。反正现在这种时候想要在这京城中站住脚,或者是不被连累错杀,就只有选择一个阵营站队了,在皇上、陈耿和三王爷三人当中,显然三王爷是最靠谱的那个。“我大姐夫韩宸现在也是三王爷的人。”她压低了声音说道。
齐曜笑着点点头,“我在三王爷那里见过他了,他是个有才学的,而三王爷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刚才你说找三王爷?莫不是三王爷有什么法子能救出老将军一家来?”苏槿刚问出口就突然明白了,“三王爷想要造反?”
齐曜冷笑一声,“什么叫造反?这不过是当今皇上昏庸无能,三王爷不忍皇位落在陈耿的手里,想要保住他赫连家的皇位罢了。”
“真是很好的理由。”苏槿撇了撇嘴,她就不信这三王爷从心底里是不惦记着这个皇位想当皇上的,不过陈耿那老贼实在是可恶,哦,对了,翡翠给的证据。她忙从怀里拿出那本册子来,“翡翠在不在你府里?”
齐曜点点头,“我是在回京的路上遇到她的,这就是她说的那个小册子吧?”说着就接了过来,随手翻开一看,登时愣住了,好久才愤恨的说道:“竟然是陈耿那老贼主谋害了我齐家上下十几口!陈耿!我齐曜跟你不共戴天!”
“别难过了,现下并不是难过的时候,咱们该想想法子怎么搬到陈耿才是。”苏槿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齐曜缓缓的笑了,拉了她的手,把她拥进自己怀里,“槿儿,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愁,陈耿的帐我迟早要和他算的。”
“清灵常说,他爹曾叮嘱他们兄妹,不管遇到什么事,先要把心静下来,才能想到合适的处置办法,光急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苏槿弯着唇角倚靠在他怀里。
这话……齐曜猛的轻轻推开苏槿,认真的看着她,“清灵?哪个清灵?她怎么会跟你说这样的话?她的父母家人呢?”
虽然很奇怪齐曜的举动,但是苏槿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他,“清灵跟你同姓,姓齐,她跟她娘相依为命,我认识她是因为她跟我大姐夫有些纠葛,当时她在酒楼卖唱,是个很有才气的姑娘,我大姐夫怜惜她一身才华却落得卖唱女这样的地步,正好又跟我大姐闹别扭,就借她来气我大姐,后来这事情说开了,我就让她和她娘去苏记帮忙了。”说完苏槿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你怎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齐曜轻轻的说道:“因为我有一个妹妹,她也叫清灵,齐清灵。”
“不会清灵就是你妹妹吧?”苏槿惊喜道,“这是好事啊,我记得清灵也跟我提起过她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但是她大姐因为家里出事被娘家逼死了,二姐当时怀了身孕,她爹和她娘为了护着她二姐和三哥死在了大火里,她跟着姨娘逃了出来,虽然找到了二姐,但是她给她的前夫做外室,她们怕连累了她,所以一直没有去找她。”
听完这些齐曜突然握住了她的肩膀,“槿儿,她就是我的妹妹,你说的那个齐清灵就是我的妹妹,她的娘是我爹的姨娘,她们母女现在还好吗?”
苏槿闻言便笑,“你放心,她们很好,我想你现在一定很想见到她们,但是我觉得现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相见的好,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结束了,我就带你去见她们。”
齐曜点点头,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虽然他认为自己跟随三王爷是万无一失的,但若是有个万一……“槿儿,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老老实实的待在楚家,不管我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不要让人去打听。”
“我明白。”苏槿深吸了一口气,不让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落下来,“我只想去看看鲁云川,看看鲁老将军,我明白这件事存在的风险,所以我想替换生去看看他们,我怕万一……”
齐曜点头,“你先回去,我去安排,等天黑之后我去接你,还有,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要是想要出门的话带上琉璃和翡翠,晚上我会让翡翠跟你回去的。”
两人分别之后,苏槿的心里就乱糟糟的,她之所以答应齐曜离的他远远的,是怕连累到二姐一家,唉,可是还有大姐夫那儿呢,万一三王爷失败了,那大姐夫和大姐他们……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了。
刚刚吃完晚饭的时候,翡翠回来了,苏槿便知道齐曜在门外等着她了,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遣退了所有的丫鬟,琉璃和翡翠两个人带着她从院墙上跳了出去,她不是不敢走正门,只是怕二姐会担心。
楚家院墙外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任何人在,翡翠带着她和琉璃沿着胡同一直往前走,寒风刺骨,二月的夜里也冷的很,更何况昨天又下了一场小雪,路面上阳光照射到的地方积雪已经融化了,但是阴暗地方却依然还有积雪存在。苏槿裹了裹身上的石青色羽缎披风,戴着兜帽的小脸被披风上的白色兔毛遮挡住,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来。
“姑娘,在那儿。”翡翠指着停在阴暗处的一辆黑色的马车来,见她们过来,齐曜从马车上下来了,苏槿快走两步走到他跟前,见苏槿冻得红扑扑的小脸,他笑着揉了揉她戴着兜帽的头,“外面冷,快上马车去吧。”
马车里点了火盆,还铺了厚厚的羊皮褥子,温暖如春,苏槿坐在马车里脱了披风,轻声问齐曜,“都打点好了吗?”
“放心吧,但是只能待一小会,鲁家现在是皇上的眼中钉,稍有差池那些看守的人怕是连命都得搭上,所以等进去之后长话短说。”齐曜叮嘱道。
苏槿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但是一想到换生她就顾不得自己了,她这次去不但是要探望鲁云川,还想要问问他,还有没有鲁家之外的人知道换生的存在?或者这次的事会不会牵连到换生,哪怕有一点点的可能性,她也不会冒这个险,她会现在就回去把换生给藏起来。这么多日子的相处,她与换生的感情已经不止是完成向晚的托付而已,他们之间是真正的母子之情。
鲁家被关押的很严密,而且看守很多,苏槿用兜帽挡着脸,跟在齐曜身后进了监牢。鲁家老爷子与鲁云川关押在一起,见齐曜来探视,鲁老将军忙道:“你来做什么?还不回去?”
面对着这样一个身处囹圄还关心着自己的长辈、恩师,齐曜的眼圈红了,“老将军,我今儿是带她来看你们的。”
见所有的侍卫都不在跟前,苏槿才把脸露出来,看见是他,鲁云川立刻就冲了上来,“槿儿,换生可还好?”
“他很好,我临来之前跟他说我是来找你的,他说让我把你带回去看他。”苏槿说着她来之前换生言语不清的说让她把爹爹带回来的事情,鲁云川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我恐怕不能再去看他了,槿儿,我求你好好的照顾好换生,如果我真的有个好歹,你把他养大,就不要告诉他我的事了,让他跟着你好好的。”
鲁云川的话音刚落,鲁老将军就迈着步子走了过来,“胡说什么!换生是咱们鲁家唯一剩下的血脉了,怎么能够不知道他的生身父母是谁,他的根在哪里!他是个男子汉,将来要继承咱们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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