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波都吓傻了,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
&ldo;我的话没听明白吗?&rdo;
&ldo;朝夕……&rdo;
&ldo;你找回答我要还是不要!&rdo;
&ldo;朝夕!&rdo;
&ldo;要还是不要?不要,你立马就从这房间里出去,要的话我就跟你走。&rdo;朝夕完全不给他思考的余地,她的脸已经失了常态,烧得像一盆炭火,心里的阴影越积越厚,她狠狠瞪着连波,眼底翻涌着无边的黑暗,一字一句清晰有力,&ldo;我数一二三,如果你还不答复,你就出去!&rdo;
&ldo;朝夕!我,我……&rdo;
连波虽然不是朝夕的对手,他会答应朝夕吗?他会要朝夕吗?命运从来不会事先掀开底牌,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先躺进坟墓,也许,一心想给别人掘坟,最后躺进去的恰恰是自己吧……
再说樊疏桐这边,因为旧疾复发,不适宜长途颠簸,北京来的两个警察在征得上级同意后,在医院给他录完口供就准许他被保释了,樊疏桐开始以为是老雕保释的他,还特意打电话过去表示谢意,结果老雕说:&ldo;我生怕警方不认识我是吧?这种事情我能出面吗?而且也犯不着我出面,你们家不是挺有背景的嘛,不用我捞你,会有人把你捞出来的。&rdo;末了,又忍不住教训樊疏桐,&ldo;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这么冲动?在美国我又不是没有给你安排女人,是你自己不要,结果一回来就兽性大发,你唯恐警方不知道你的底细是吧?现在好了,你都留案底了,你要我怎么对你放心?&rdo;
樊疏桐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寇海将樊疏桐从医院接回公寓,樊疏桐情绪很不好,跟寇海大喊大叫,把自己关在公寓里关了两天,谁也不见,连电话也不接,到了第三天,寇海和兄弟们放心不下去看他,估摸是睡了两天精神养好了,他的情绪看上去已经平静很多,众人集体沉默,都等着他的解释,可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最后是黑皮打破沉默,清清嗓子,道:&ldo;我说士林啊,这肯定是个误会,你也不要太忧心,我们是兄弟,绝不会坐视不管的。&rdo;
细毛也说:&ldo;是啊,士林,你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们,你一向比我们有主见,我们会按你说的去做。&rdo;
&ldo;谁保释的我?&rdo;樊疏桐漫不经心地擦亮一个火柴,看着那摇曳的火焰出神,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吭声,火柴很快就熄灭,他又划亮一根,眉毛渐渐拧在一起,&ldo;说话啊,谁保释的我?&rdo;
寇海叹口气:&ldo;是你爸。&rdo;
火柴忽的熄灭。
樊疏桐冷冷地将目光瞥向他:&ldo;谁?&rdo;
&ldo;是你爸,黎伟民跟我说的。&rdo;寇海诚恳地看着他,&ldo;你爸过几天就从南方回来,是他亲自委派秘书过来保释的你。&rdo;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樊疏桐沉着脸,把头甩向一边,半边脸颊变得坚硬,然后猛地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ldo;我还是回看守所吧。&rdo;
&ldo;别介,士林‐‐&rdo;黑皮连忙拽着。
&ldo;放开我!&rdo;樊疏桐像个冒烟的炸弹,一触即发,倒是寇海冷静些,一动不动地直视着他:&ldo;你还是稍安勿躁吧,这么冲动于事无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而是怎么收拾你冲动的后果。&rdo;停了下,又吐出一句,&ldo;连波去北京了,这你知道的吧,他说他要去看朝夕,你还是想好怎么面对朝夕吧,连波可能会把她接回来……&rdo;
樊疏桐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一片死寂。大冷天的他额上居然冒出黄豆的汗珠,嘴里不断地地向外呼着气,身体剧烈地晃起来。
&ldo;朝夕……&rdo;他呻吟着,用力闭上眼睛。
&ldo;你到底有没有强暴她啊?&rdo;寇海仍然不相信樊疏桐会干这事,他知道这个小子一直很浑,可也不至于浑到这地步吧。
樊疏桐正欲说什么,&ldo;叮咚&rdo;一声,客厅的门铃响了。寇海朝黑皮递了个眼色:&ldo;你去开门,肯定是华律师来了。&rdo;
&ldo;你爸请的律师,别冲动,难道你还真准备去坐牢吗?&rdo;寇海瞅着樊疏桐恨铁不成钢,&ldo;这件案子性质有多严重你知道吗?如果被定罪,你是要坐牢的知不知道,你以为是闹着玩的?&rdo;
&ldo;他还会怕坐牢吗?&rdo;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质问。
黑皮僵在门口,目瞪口呆。
樊疏桐和寇海齐齐望向那边,也僵住了。
&ldo;我又不是个鬼,这么看着我干什么。&rdo;连波缓步走进屋内,还好,样子不像是要崩溃,抑或者已经崩溃过了,脸上倒还平静,但眼神却相当凌厉,&ldo;哥,你真打算去坐牢?&rdo;连波踱到樊疏桐的跟前,直直地看着他,&ldo;你这个样子去坐牢,只怕进得去出不来,你会死在监狱!&rdo;
连波一向斯文随和,典型的文人气质,但若他真的动怒那也是相当骇人的,而且是在他明明很动怒,脸上又很&ldo;平静&rdo;的时候,那才叫人摸不着底,黑皮和寇海对视一下,很识趣地跟樊疏桐打招呼:&ldo;士林啊,这个……我们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哥俩好好谈谈,好好谈谈。&rdo;说着寇海还拍拍连波的肩膀:&ldo;秀才,有话好好说,别跟这禽兽一般见识,没办法,谁叫他是文盲呢。&rdo;橘潆心陌默园
细毛也帮腔:&ldo;是的,是的,秀才,如果你想揍他,我们帮你。&rdo;
樊疏桐横他们一眼,一帮小子乖乖地退出了客厅。
现在就剩兄弟两人了,樊疏桐眼见如此,反倒放松下来了,指了指沙发:&ldo;坐吧,你坐飞机回来的还是坐火车回来的?&rdo;
连波没有动,直挺挺地站着。他穿了件白色外套,浅米色的裤子,更加显出他的长身玉立,只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缓和:&ldo;你崩管我怎么回来的,我只跟你说几句话就回去,朝夕还在我那里。&rdo;
&ldo;咯噔&rdo;一下,樊疏桐蓦地抬起头……
&ldo;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我不把她接回来,她会死在北京。&rdo;连波背着手,在他跟前踱了几步,又停住,转过脸看住他,&ldo;对于这件事我不想问你什么,我觉得没脸问,哪怕你比我更没脸。我现在之所以还叫你一声&lso;哥&rso;,完全是看在二十年的兄弟情分上,如果是看着你的所作所为上,我这辈子都不会来见你,因为你不配做我的哥,也不配做朝夕的哥!&rdo;
樊疏桐低下头,没有吭声。
他知道这个时侯说什么都没用,因为他面对的是连波,这世上唯一可以让他放下抵抗的也只有连波,如果面对的是朝夕,可能情况刚好相反,朝夕只会挑起他的刺,逼着他跟她决斗,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臭丫头真的告了他,不惜以牺牲自己的名誉为代价来告他,这倒是很像她的个性,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看这情形她是铁了心要跟他玉石俱焚,他倒不怕去坐牢什么的,反正事是他干的,他也没打算赖,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连波,他的确是理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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